“你呀,腦子裡裝的全是糖了。”菀昭邊譏諷邊寫,“總得讓你心服口服不成,你瞧。”
靖娘看上面的內容,不禁紅了臉。
她倆的字水平差了太多了,一個是筆墨染煙華,字流麗秀氣;一個則是春蚓秋蛇,彎彎曲曲的塗鴉。
“我現在先拜你為師,等哪天我超過你,你再拜我不遲。”
靖娘也知道她能力不及菀昭,索性給自己個臺階下。
“好,那明天點卯可別遲了,貪睡記得到婆子那兒受罰。”菀昭笑道。
“啊?明兒還要點卯?”靖娘一聽早起就變了臉色。
菀昭笑意愈深,“自然,為了令兄的壽辰,怡園上下當然盡心竭力了。姑娘通今博古,怎麼不曉得這個理。”她還嘲諷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你淨會說我。”靖娘聽得耳朵難受,聽到一半便捂住了。
她本就是尋開心的,更是得意了。“哎呦呦,幹嘛急了,做妹妹的給哥哥做壽是常事,就你反倒渾身不願意。”
靖娘覺得許久不見,她漲了不少壞心思。
“我跟你去便是了,算我服了你。好姐姐,饒過我吧。”
“還像句話,以後見了伯母多問幾聲好,別教她憂心忡忡的。姨娘你也得打聲招呼,都是一個府裡的人,你還羞什麼。”菀昭勸道。
靖娘說:“她們一說話就那樣,我能有什麼辦法。”
“唉,虧你還是女兒呢,知道被娘疼的滋味,卻不懂疼孃的好。以後你嫁了人,難道也希望遇著個像你這麼的女兒?怪寒心的。”
菀昭懂養子女的心,見她對她娘那樣,當然得說幾句勸勸她。
“我娘她老是讓我學這學那的,希望我爭口氣。可我呢,只想好好待在家裡,困了就睡,餓了就吃,閒了去玩。可比天天老被人拘束好太多了。”
菀昭本以為她自己會罵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但轉念一想,誰不想閒樂啊。她前世最想去看看大千世界,奈何半生被鎖在宮牆裡。高高的牆圍著,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不能輕易進來。
“想的是好,可人哪能一直閒著,天天窩在閨閣裡,哪像話?”菀昭又笑道:“你看看這字,練字其實是最無趣、最死板的活兒,但偏偏就有人愛練字。”
“那人一定悶死了。”靖娘嘟囔道。
“我的字是外祖父教的,他一輩子也沒見得多悶。”菀昭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