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見上一面,她便不覺冷了。
幼從父、嫁從夫。
她的人生早已安排的妥妥當當了,早年做個乖巧的女孩兒,嫁人後做個賢妻良母便好了。再等日後有了孩子,或許太子就能多牽掛幾分。
累了便不想了,菀昭沉沉睡去。
翌日,她早早起來了。太子妃也不是隻享清福的,她也要見那些來請安的妾。
太子侍妾成群,站著的人烏泱泱一片,她也未必每個都能叫上名來。
待她們齊齊行禮後,她也不想說什麼了。看著底下的人,只覺得心如刀絞似的。但哪次不是這樣,她早就習慣了。
“蕭良娣不在。”女官說。
“良娣怎麼了?”她問。
“蕭良娣晨起就不舒服,太醫說,”女官沒能說下去。
菀昭心裡已猜到了,她仍面色不改地說:“說什麼?”
女官猶疑地說:“太醫說蕭良娣有孕了。”
她心刺痛的彷彿會流出血,還要裝出眼睛一亮,十分開心的模樣。“喜事啊。讓宮人仔細照顧她。”
周蕙妍生下了長子,如今她又有了孩子。菀昭悲愁不已,三四年了,她從白晝等到夜深,從春夏盼到秋冬。哪一日不是捱過來的,又是哪一日不是這樣滋味。此情當真都付了淚珠兒流。
“能為太子生兒育女,我也高興。”
她又說了許多掩飾她心痛的話,直到晌午了,她才止住。她獨自去走走,春將暮了。海棠花卻開得正好,也罷,海棠正是開在春夏之交的。白海棠宛若雪花片片,好似雪覆春枝。
菀昭想折一枝,可最終只是撫摸花萼。她愛憐花之心,正像太子於蕭良娣。不遠處,太子和他心愛的良娣正相視一笑。菀昭臉上的笑淡淡的,她視而不見便好。
又該怎麼熬過這夜呢?
“今天聽人講王子喬駕鶴昇仙,所以便被人尊了神。太子妃可知道嗎?”畫黛笑道。
菀昭笑道:“我哪裡曉得飛昇的法子。若是元真公主得道,我還信得過。”
明知道畫黛是胡謅的,她也得應和過去。
“元真觀裡有個姓譚的道姑,每日修道,連著十來年了,卻不見她出什麼名堂。”
“還有這種人?”
關於這個譚道姑,她也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