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惆悵而已。”
菀昭說:“身邊唯一親近的祖母已經年邁,若玉奴隨車馬入宮門,進那偌大的皇城裡,勢必要撇開至親,一會分兩地,只希望家裡莫空牽念了。”
她淡淡地說,聲音低沉無起伏。已經談不上痛了,又怎麼會悲?
“傻丫頭。”
裴緒背過去賞月,今日三月十三,月亮近圓形了。
明月高懸,鳥雀嘰嘰喳喳地,夜深人靜,亦是格外喧鬧。筵席依舊繁盛,優伶吟唱一曲,聲音婉轉悠長,直入心間。
“殿下已決定望日見你,早做準備吧。”
“多謝舍人。”
裴緒回頭笑道:“韓禎快回來了,等他回來讓他進東宮謝恩。”
韓禎的學士是太子親封,而裴緒的學士是聖上加的,兩者本質不同。
“與其謝太子,不如謝您。沒有您在太子面前進言,恐怕韓禎現在仍是地方官。”菀昭見禮。
“除了那個,我還差一個人情未還他。”裴緒笑道。
菀昭頗為驚訝,他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麼交集,讓一向老奸巨猾的裴緒心安理得地去還人情。這和平日沉默寡言的韓禎不符。
“所以這就是你幫馮堅的原因吧。”菀昭說。
“不是,另有緣故。”
菀昭還想追問下去,他現在是唯一可能揭開謎底的人。
“沒什麼可說的,圖個安生罷了。”
裴緒還了酒壺,“快回去吧,夜裡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