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都能回憶起,走在他身後看著他背影的那種竊喜。
樓道里人那麼多,他卻從沒有一天,不被人關注,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成為了我的同桌,未來的一年裡,有那麼多故事可以因此有了伏筆。
這是多麼值得竊喜的事啊。
就這樣我不動聲色跟著他,一直從主樓出去,跟到這條名人道上。
來來往往騎車回家的同學很多,我耳邊都是車鈴聲,談笑聲,車軲轆聲,風聲,樹葉沙沙聲,交叉不斷,渲染我的竊喜。
但這些,都沒有我的心跳聲來得熱烈。
我悄悄跟著他,以為他不會發現。結果一個張揚肆意的男孩子衝了過來,攬住了他的肩膀,他被撞得踉蹌了一下,卻沒有一點驚訝,也沒有掙脫他。
我被那一下嚇得不輕,心像懸到了嗓子眼。因為旁邊,就是居里夫人的名人像,如果穩不住身形,很可能會撞上去。
毫無意外地,我尖叫出聲:“蔣越澤,小心!”
他慢慢回頭,眼裡似有星河流淌。
他的好友很驚奇,眼裡有明晃晃的取笑和亮堂堂的揶揄,語調也十分不正經:“蔣越澤,你不錯啊,短短半個月,就有女同學對你這麼關心啊?”
我有些臉頰燥熱,但知道自己沒有臉紅。我看了一眼他的好友,準備懟回去。
開玩笑,我方瑾瑜毒舌懟人,從來沒在怕的。
蔣越澤的朋友,也不可以揶揄我。
誰知我還未開口,他就淡淡瞥了他的好友一眼,悅耳聲音想起:“她是我同桌,方瑾瑜。”
我心裡好像放起了氣球,整個人暈乎乎,腦裡只有一個念頭,啊真好啊,他知道我的名字啊啊啊啊啊!
同時又暗暗吐槽自己蠢:廢話,他當然知道。半個月軍訓,所有人的名字你都能記住,何況他這樣的天才少年?再說了,你一和人家做了同桌,就給了人家巧克力,人家可不得記住你這樣輕浮的人嗎!
我吐槽完自己,告訴自己要優雅,要端莊。結果我就聽見了他好友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語調依舊不正經:“我是他的發小,任子晉。”
我直勾勾看他,直覺認為他要是遇到我的發小路芷欣,一定會是針尖對麥芒。
蔣越澤看著我,慢慢出聲:“怎麼一個人?”
我笑得明媚,到嘴邊的“不是啊,我是跟著你的呀”輕浮話語,到出口時變成了“沒有啊,我的發小一會也會衝出來的。”
任子晉笑,蔣越澤看了他一眼,慢慢點了點頭。
“方瑾瑜,走了!”
聽見路芷欣的聲音,我瞬間笑得更張揚肆意。
我轉頭,看見路芷欣騎著銀白色的山地車,從後面慢慢過來。
路芷欣路過我身邊時也沒有停下,我兩三步跨上車,轉頭衝他笑,狡黠靈動地衝他揮手:“再見!”
我看著他一直盯著我,微微地衝我點了點頭。
我笑得更開心了,還小幅度扭了扭。
這一下立刻遭來路芷欣的痛罵:“色女,再不安分犯花痴,摔下去,我可不扛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