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夢中的汪伯彥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喝令御前侍衛,把這些亂臣賊子拿下,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雙方不約而同的望向龍椅,龍椅上的趙構毫無表示,這更加堅定了汪伯彥的決心,認為這是皇帝不好意思開口,用沉默來鼓動他動手,於是他再次喝道:“愣著幹什麼,凡是在朝堂上大鬧的,拉出去問斬!”
四個御前侍衛衝進大殿,正要動手,李綱跑過來,揪住汪伯彥的衣領吼道:“賊子敢爾!”
“放手!”
“自太祖立國以來,從沒有在朝堂上殺過言官,你汪伯彥何德何能,敢開這個殺戒?”
“我,我讓你放手,不然第一個殺你!”
汪伯彥和李綱糾纏在一起,其餘主戰派的官員紛紛跪下,逼問趙構:“祖宗之法不可亂,陛下坐視黃潛善和汪伯彥禍亂朝政,而視若無睹,難道您就是這樣拯救大宋基業的?”
這一問堪稱靈魂拷問,若是答不上來,基本上就坐實了昏君的名頭,但這汪伯彥是他一力提拔上來的親信,總不能頭一次辦事就撤職了吧,趙構左右為難,憋的臉紅脖子粗。
雙方僵持不定的時候,忽然有個侍衛急匆匆的上殿稟報:“遊歷金營的大宋使者回來了!”
??
在場眾人均是一臉懵。
什麼,遊歷金營的使者,哪來的使者,最近沒有跟金國談判啊。
趙構連忙道:“別鬧了,問問那侍衛,究竟怎麼回事。”
於是大殿上的爭執告一段落,臣子各自回到原位,讓那侍衛上前細細道來,說完才知道,所謂的使者是範瓊和藍珪,這二人也是趙構的親信,一個擔任御營都統制,一個是大內班直,去了趟浚州,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原來他們私自遊歷金國,還當了大宋的使者,問題是,他們去跟金國談什麼了?
趙構宣召二人。
不大會,範瓊和藍珪快步上殿,帶著劫後餘生的感動和欣喜,噗通,跪到趙構腳下,涕淚橫流的哭訴道:“總算是回來了,我們差點死在金營裡啊官家。”
眾人驚疑不定,他們倆怎麼會去金營。
趙構沉聲道:“愛卿快快請起,到底怎麼回事?”
要說他們倆的經歷,那可太精彩了,先是被嶽誠綁架到大名府,又從大名府挖地道,投靠粘罕當漢奸,最後稀裡糊塗的被任命為大宋使者,帶著一副金骨象棋,回到了祖國的懷抱。
這份曲折的簡歷可以用來寫小說,彙報工作就不行了,說出來會掉腦袋的,好在二人路上已經商量好了,隱去投敵的細節,只說自己組織義軍去營救二聖,被金人俘虜,然後長篇累牘的描述自己如何的英勇,拒不接受金國的招降,感動中國感動金國感動粘罕,最後被髮配回來,替金國傳達議和的細節。
“等等,金國的十萬大軍不是北歸了嗎,為什麼又要議和?”
訊息不暢通,遠在應天府的君臣還不知道嶽誠和粘罕已經數次交手,被卡在大名府門外,回不了家。
詳細彙報了嶽誠的作戰成果之後,舉朝震驚!
趙構也是一臉駭然。
他們萬萬想不到,這個自立為王的嶽三郎,竟然佔據大名府,把粘罕收拾的服服帖帖,連家都回不去,這份功勞如此之大,大到他們連想都不敢想,除了震驚還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