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君站在趙家的演武場上,手裡握著一杆長槍,環視著底下的一眾趙家軍正打算說點什麼,卻突然捂住了胸口倒了下來。
眾人都知道,趙懷君先天不足,所以身量較同齡人低一些,如今見他突然昏倒,大家知道他是舊病復發了,倒是沒有引起騷亂。
趙父看著趙懷君突然倒下,施展著輕功,幾個閃身便來到了趙懷君的身邊,一邊吩咐著眾人接著演練,一邊抱著趙懷君回到了趙府。
趙家的雙生子,並沒有什麼先天不足。
傳出那個先天不足的謠言,不過是為了解釋為何,趙懷君的身形比起女子還要單薄。
如今他突然昏倒,定然是有特殊的原因。
“父親,懷君這是怎麼了?”
“快去請大夫,為父也不知這是為何,他這是突然暈倒在了演武場上。”
大夫還沒有來,趙懷君便幽幽的轉醒,她坐起身來說了一句令人覺得可怕的話:“若曦死了,在戰場上死了。”
“你如何知道?”
趙父知道自己這話其實是白問的,她們是雙生子,他們之間是有微妙的。
“她讓我做回“若曦”。”
趙懷君此話說完,趙父便沉默了,這件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做主的,所以他只能沉默以對。
趙懷君笑了笑說道:“父親不用擔心,我既然決定了,要成為趙家的支柱,自然不會就此中途放棄的。”
“你可曾有所怨懟?”
趙懷君搖了搖頭,說道:“我和若曦兩個人,都知道一件事情,活在這世上的人都是有天命的,若是毫無使命,活在這個世上,那便是普通人、庸人。
我不想做那碌碌無為的庸俗之人,所以我願意接受趙家的命運,窮盡我這一生,也要幫著擺脫趙家的宿命。”
趙父又默然了一刻,他說道:“這件事情你先不要聲張,且讓為父好好想想。”
他還是於心不忍,趙若曦的死,是不能攤在明面上的。就像他出徵那般,是隱秘,而趙家或許可以用這一樁天大的功勞換取趙家的自由。
可這世上又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一條人命便能夠換取幾代人的幸福?
趙若曦的棺槨很快就送到了北地,是由祁非言送過來的。
令祁非言覺得有些吃驚的是,趙家似乎早就料到了,家中可能有喪事,底下的僕人和家中的佈置,已經往那方面安排了。
至少,這裡不見半點色彩。
趙父接待了祁非言,祁非言有些侷促不安,他和趙若曦一同上了戰場,可是到如今趙若曦死了,死的那麼慘,而他卻毫髮無損的活著。
他很害怕趙父,會像夢裡的那些人一般質問著為何是他活下來,而最後活的不是他的孩子。
可趙父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衝著祁非言點了點頭,讓他去休息了。
祁非言摸出了一封信,那是尹清綺讓他交給趙父的,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之後,祁非言這這才敢躺下來。
連日來的奔波和馬不停蹄,讓祁非言的精神緊繃到了極致,他幾乎是一倒頭就睡著了。
而在夢裡,他看到了趙若曦,趙若曦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飛快的跑向某人,那人長什麼樣子,祁非言看不清楚,他只覺這樣的場景,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