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香樓一旬日也難得營業三天,而這三天還要看這老鴇的興趣,開心了便掛著不營業的牌子,說是帶著姑娘們出去開心了,不開心了又要掛牌子,要帶著姑娘們尋開心,可沒見著哪家做生意的跟這家似的,這麼任性。
好不容易等著了歡香樓的開始營業,這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龍,排隊的小廝那是使勁了渾身解數,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排隊的順序往前一點,當真是有些憂愁。
老鴇站在二樓臨窗的地方,搖著畫扇氣定神閒看著下面的人,淡笑著說道:“今日我歡香樓不限客,諸位也不必心急了。”
老鴇的話剛說完,便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誰也不曾想,歡香樓竟然幾日時間又改了規矩,說不得,這其中有多少人氣憤,又有多少人歡喜?
只是這老鴇卻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搖著摺扇,樂呵呵的看著底下的人來人往,有的去有的留,有的奔走相告。
這天底下就沒有像歡香樓這樣做生意的,這背後的老闆,顯然是不差錢兒,只是單純的開一座歡香樓玩玩看。
眾人進了歡香樓,發現這裡的佈置比起之前,更加的奢華了。
正值隆冬時節,這屋子裡卻擺放了各色的鮮花,那些可不是什麼娟花,是實打實的牡丹芍藥,一簇一簇的,讓人覺得,像是置身於天宮一般,有些夢幻。
屋子裡倒不見什麼天仙一般的女郎,只留這些看客,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這歡香樓到底賣的什麼噱頭。
陡然間,屋子裡突然變暗了,除了正中央的八角留仙台上的蠟燭燃著,其餘的火燭幾乎是在一瞬間都滅了。
有人驚撥出聲,有人嫻熟的佔了留仙台前最好的座位,拄著臉一眼不錯,神的盯著,空無一物的臺子發起了痴。
這臺子上面鋪著紅綢,周圍綴著輕薄的帷幔,而自天上不知何時落下了星星點點的花瓣,只這一副場景,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整個歡香樓裡只剩下了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女子還是那些女子,娉婷妖嬈,美麗的不可方物。
衣服還是那樣的衣服,三兩塊布,該露的全露了,可卻又多了一些別樣的東西。
那袒露在外的不再是雪白的肌膚,而是一幅幅精妙絕倫的畫。
琵琶聲起,妖嬈的女子開始動了,那些隨歌起舞畫似乎也活了,栩栩如生偏又若隱若現,直撩撥人心,讓人不可自拔。
在場的可都是正人君子,哪裡見過這麼一副活色生香的場景,怪不得說這裡才是溫柔鄉,這裡比起那紅樓果然是有趣的很。
一曲舞罷,那群女子就著昏黃的燈消失在了八角留仙台上,底下的看客們卻都有些痴了,久久的沒能醒過來。
那位帶著輕薄面紗的女子,倚坐在歡香樓角落的一間房裡,看著樓裡面的場景,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花名叫做百合的姑娘,給那女子送了一壺酒,轉角卻見到林府的馬車停在不遠處。
女子冷哼一聲,狀似無意的問道:“看那馬車的樣子,似乎是大理寺丞林忻的?”
百合探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姑娘好眼力,確實是的。”
蒙面的女子眼中又冷了幾分,比那屋外的寒冬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