掮客嚥了咽口水,這話該怎麼回答,無論怎麼說,總歸有挑撥之意,斟酌了一下,反問道:“小少爺何出此言?”
“你們王縣令若非看不起我,怎麼會讓一個師爺過來接待我?以我的身份,他一個縣令都不夠格作陪的,這不是怠慢是什麼?”
祁非言晃著茶杯裡的茶葉,臉上多了幾分戾氣,他可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這戾氣可不是一般的百姓能夠抵擋的。
掮客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支支吾吾的在一旁說著:“小少爺,您多慮了。也許是,縣令大人真的身體不便,所以才讓師爺代勞的。”
祁非言臉上帶著茫然,問道:“哦,是嗎?縣令很忙嗎?”
掮客見祁非言似乎只是不滿王大人的作為,只是想找人發發牢騷,便放下心來說道:“縣令總歸是百姓的父母官,自然是忙的,他還要處理百姓之間的民生問題,一個人自然是有些處理不過來,有怠慢也是情理之中的。”
掮客一邊說著,一邊陪著笑臉。看樣子這少年還真是少年心性,也許哄一鬨就好了。
聽他這麼說,祁非言臉上露出了不屑,說道:“我就知道你會為他說話,他若真的是身體不便,兩個人怎麼會在裡面磨磨唧唧小半個時辰,還不是在商量著如何打發我。你跟我說句實話,這買賣做得成還是做不成?若是做不成,我便走了,不在你們這裡浪費時間。”
祁非言這話說的非常的堅決,像是真的再考慮著要離開的模樣,當下心中就有些慌了,他已經許久沒有開張了,在這麼下去一家老小就要餓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一樁生意,怎麼也不能讓他跑了。
掮客只是略微想了想說道:“理論上說,李村那地方窮鄉僻壤的也沒有什麼賣不得的,按常理推斷,這生意應當是可以做的,只是……不瞞您說,今日縣令和師爺的舉動確實有些反常,我也拿不準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他說了實話,祁非言一拍桌子說道:“是吧!連你都這麼覺得了,他們肯定是要耍我,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祁非言也只是在套他的話而已,王大人和師爺的反常他已然明瞭,畢竟這李村可是一攤子爛賬,若是有人碰,自然是會很慎重的,尤其祁非言是個外來人,這就更加讓王大人起疑心了。
若祁非言是王大人,也會這般舉棋不定的。畢竟現在祁非言看起來太小了,若是來追查案件的又顯得有些小了,若不是又覺得有些巧合了。
說起來這衙門似乎有些寒酸,祁非言兩人在這裡做了這麼久也只上來一杯茶,茶都喝完了許久了,也不見有人續,更不見旁邊有人伺候,此時祁非言站起身來便往內堂走,掮客不知難還是不難,連忙跟在身後,一時之間
有些無措。
掮客三兩步走到祁非言的面前,虛攔著說道:“小少爺這樣似乎有些不妥,那裡面怎麼說也是他們住的地方,這樣擅闖似乎不合乎禮儀。”
“妥不妥的,我頂著,你怕個什麼?”
祁非言說的豪氣,掮客也只是在旁邊虛攔著,說到底面前這位才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跟什麼過不去都行,總不能跟錢過不去,若是真的能夠做成這單生意,至少能夠有十兩銀子的進項,也夠他們一家無憂生活三五月的了。
兩人一個往前走,一個不敢攔,到時直接衝進了內院之中。
祁非言本不想做如此粗魯的事情,只是這王大人明顯有問題,再等下去要是跑了他就白忙活了。今日過來就已經算是打草驚蛇了,若是現在不快刀斬亂麻,在他們措手不及之間,直接將東西拿到手,再等個一兩日,讓他們想出對策來,只怕更加不好辦了。
內院之中的不是全無人,剛一進去就碰見了一個長使打扮的人,他看著祁非言和掮客沒經通稟便直接進來了,剛才已經指著他們說的:“你們什麼人怎麼敢擅闖府衙內院?難道不知道這是有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