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一行人分為三隻隊伍,偽裝成商戶的樣子,戚淵和六爺墊後,常磊和薛壇騎馬走在最前面,馬車請了一個軍營中的車伕,也是陳東山極為信任的親信。
一路上幾個人沒有過多的話語,先向著蜀州行去,沿著蜀州一直南下,沒幾日就能到達南詔境內。
“九伶,你當初可還記得是怎麼和父親一起逃離南詔的?”尹清綺見閒來無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九伶說著話。
“不太清楚了。”九伶皺緊了眉頭,似乎讓她想起了一段悲慘的記憶。“只不過,我記得我們是真的從死人堆中活下來的,我父親和我兩人,從家中的地窖藏匿了許久,聽到外面沒有動靜,方才敢出去的。”
“不是說他不會殺老人孩子和女人?”尹清綺也是一副疑惑的樣子,“那你的父親,為什麼不帶著你母親一塊走?”
“我母親為了掩護我們,所以選擇了留下,當時那人下的命令的確如此,但後來人都殺瘋眼了,搶我們的財物,況且,還……”
“還什麼?”尹清綺湊上去,以為九伶只是說話聲音驟然小了下來。
“還侮辱婦女。”九伶咬緊了嘴唇,臉上閃過憤恨的眼神,一張小臉原本被凍得蠟黃,此時毫無血色,蒼白淒涼的看著尹清綺。
“對不起。”尹清綺手足無措的看著她,方才知道自己問的太多,“我不該……”
“姐姐,和你沒有關係。”九伶無奈的笑了笑,“只怪我們族人太過於招搖,訊息傳到了京城,讓一些有異心的人得到了機會。”
尹清綺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也不過是個孩子,自從皇后娘娘死後,皇上一直不允許自己進宮,聽聞戚淵在宮內消失了幾日,回來時就大病一場。
尹清綺想起自己和淑妃的約定,心裡也是暗自焦慮,她也不敢確認,自己是否對戚淵心存異心。
“我跟你說一件我自己的事吧。”尹清綺沉吟許久,方才開口,眼神中沒有九伶的憤怒和哀楚,更多的是對往事
的無奈。
“當年我啊……是侯府的大小姐,在宮內,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體己人。”尹清綺緩緩的回憶著,像是再一次撥開自己一層層的傷疤。
“只不過後來,我最好的朋友,陷害於我,但卻釀成惡果,將自己害了,太子調查,說此事是我做的,我苦口婆心的哀求著,但依舊被關進了掖庭宮。”尹清綺說到這,竟然兀自的笑了起來,看的九伶也是一頭霧水。
“姐姐,那人為何要加害於你?掖庭宮又是什麼地方?”九伶瞪著一個銅鈴般的大眼,直愣愣的看著她,甚至於尹清綺都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小十九未來的樣子。
“她是為了和我爭太子妃,她覺得,我是她最大的威脅。”尹清綺無奈的搖了搖頭,“皇上不喜歡我,說我不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選,那個與我爭鬥的人,叫習月,也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