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
杜江此刻最為擔憂的,不是薛壇,因為他已經死了,死人是永遠不會開口說話的,所以人有時怕鬼毫無道理,活著的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他害怕的,是那依然在朝中作威作福的董鈺,以及那個莫名出現的四娘,她身後,那個勢力強大的背景。
杜江在接觸到董鈺遞交的任務的時候並不知道,在那妓院之處,六阿哥想要將殺害一眾人等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那是太子爺戚淵常去的地方。
而董鈺若是知道此事,想必也知道,背後阻攔的人一定是六阿哥,所以才順勢而為,藉此機會討好戚淵。
也就是說,他一定知道六阿哥早就有了除掉四孃的意思,而太子如此聰明的人,一定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難免會透露給董鈺一點線索。
但這就將杜江安置到一個尷尬的境地,一旦事情敗露,作為董鈺犧牲品的,一定是自己。
即使六阿哥不知道董鈺背後做事的惡人是自己,那ji女紀也知曉此事,正因為想要將這件事嫁禍給六阿哥,所以此女所以才留到了現在,更不能讓大理寺的人繼續查下去,這事必須有個結果。
這個結果就是,要麼四娘和紀都死於非命,要麼自己被查出是董鈺的同黨,事情敗露。
他在屋子裡坐立不安,而這件事,已經被太多的人知道,他沒有辦法告訴給其他班,或是尋求他的什麼幫助,因為董鈺一定會怪罪自己辦事不力,那麼,自己的下場可能就和薛壇一樣,慘死在揚州。
薛壇的事,也是董鈺透露出來的,在下達這個命令之後,董鈺就已然沒有了動靜。
“過來。”杜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幾日來的奔波和思慮,讓他疲憊不堪,喚來下人,囑託一些事情都讓他顯得用盡了氣力似的。
“你們聽好了,若是有朝一日,我被朝廷的人帶走,一定要照顧好夫人,我在蜀州早已經尋了一處住處,雖然不大,但也算是秀麗,你們等風聲靜了,便安排夫人出城,趕往那裡。”
“我這幾日若是一但消失,不要聲張,也不要告訴董將軍家中出了什麼事,夫人去了哪裡,明白嗎?”
“大人,您這是……”
“未雨綢繆,近來幾日事情頻發,薛壇又橫屍城外,太子爺一定會派人調查,即使董鈺饒過了我,太子爺也不會輕易的放我走。”
“選擇做這件事,一定有我的道理,除了不想將嫌疑攬到我身上之外,還有就是,恐怕董將軍現在,已經不太信任我們了。”杜江摸著杯壁,緩緩地說道。
“人們常說,伴君如伴虎,若是一個君王對你有了不信任的心思,他的所有事情都不交付給你,那麼,只怕是要有殺身之禍。”
“因為你知道,死人,才是儲存秘密,最好的方式了。”
與此同時,另一處。
屋中坐著一人,甚至連董鈺那種心高氣傲的,都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服侍著。
這人便是六阿哥
“六阿哥。”董鈺恭恭敬敬的向前行禮,一臉的諂媚虛榮。
“六阿哥,驚鴻樓一事,確實是屬下失職,未曾想到那四娘竟然和太子結識,太子三番五次阻攔我,不僅是有意對付我,也是在駁您的面子,依微臣所見,這四娘一死,那戚淵也便沒了什麼主心骨。”
杜江也是受了董鈺的蠱惑,如今薛壇一死,還被查出此人是反叛之徒,雖然太子未曾明照,但心中也是有了定數,那六阿哥氣數已盡,如今一定對自己懷恨在心,若是此人現在不除,恐怕自己只能淪為犧牲者。
“況且如今的事情也已經敗露,臣不瞞您說,那四娘之事,雖然是她自己所為,不過下官想要利用她殺害一事,但未曾成功,反而被人鑽了空子,如今她的事情想必也是有其他人知道的,只是此人暫時還未曾露面,想必也是害怕你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