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須臾山回到江州後,所有傷員都送去醫院救治療養。小玉的傷勢較輕,在須臾山附近的醫院簡單治療之後就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照顧傷員的事全權由她負責,而治療費用全部由基金會承擔。
唐亮本人也受了輕傷,身體的損耗很嚴重,但回來就不得不回到玉蘭公司辦公,把積累下來沒有處理的工作處理妥當。他離開了近一個星期,公司倒是沒出什麼亂子,運營很平穩,銷售也不錯,這都得益於前一陣子他大刀闊斧改革,清理冗員和股權資產重組。公司裡混日子的人少了,幹活的人多了,當老闆也就輕鬆很多。
回來之後唐亮只跟馬蘭見過一次,馬蘭簡單詢問唐亮這次進山搜尋救人的結果,得知人全部都順利營救回來,也就沒再多問什麼,只是表示找個時間要跟唐亮好好談一次。至於具體談什麼內容,馬蘭沒有明確表示,唐亮也就沒多問。
唐亮手中那張藏寶圖,應該是蕭遠為了避人耳目塞進他的煙盒裡的。在那個山腹中,蕭遠應該是發現了不少有用的線索,臨時繪製了一張草圖。很顯然,蕭遠並不想其他人知道他找到了寶藏的準確路線和入口,所以把藏寶圖塞給了唐亮,回來後就住院,一會清醒一會兒昏迷,唐亮也沒找到機會跟他具體談談藏寶圖的事。
更何況這張草圖的準確性究竟有多高,唐亮心裡一點譜都沒有。上次進山的經歷,已經讓他萌生了退意,真要尋找到寶藏,還不知道接下來要遭遇多少危險,傷亡多少人。就算鉅額財寶真的存在,這種拿命換錢的事唐亮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這段時間馬蘭似乎挺忙,忙著結交江州市裡一些有頭有臉的人,似乎想要啟動集團公司上市。但唐亮很清楚,玉蘭集團目前的資質和營收還達不到上市的標準,所以更多也只是前期籌備醞釀。
一家公司要想上市,那不僅需要良好的營收和現金流,還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當然,對持股股東來說,上市自然是好事,一旦成功上市,他們每個人手中的股份就會呈幾何倍增長,每個人一夜之間都會成為富豪。
幾天之後,傷員們陸續出院,病情最重的是俞飛鴻和蕭遠,兩個人還需要住院觀察療養一段時間。俞飛鴻被營救回來之後,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沉睡的時間長,醒來的時間短。萬幸的是,她的神智已經恢復,清醒過後來能正常與人對話。
唐亮因為忙,沒太多時間照顧她,去看過她兩次,又正好都在昏迷之中。所以營救成功這麼長時間了,唐亮跟俞飛鴻是一句話都沒說過,蹩了一肚子話想說,卻沒辦法對話。
這次出師不利,對基金會計程車氣打擊很重,無論是進山的隊員,還是那些理事和長老們,都瀰漫著一種悲觀失望的情緒。
這天下班後,醫院的護士打來電話,告訴唐亮俞飛鴻醒來了,但是情緒不太穩定,讓他趕緊過去看看,安慰一下她。
唐亮一聽趕緊調轉車頭,匆匆忙忙往醫院趕去。
到了病房門口,唐亮從玻璃視窗望進去,看到給自己打電話通知那名護士正在給俞飛鴻換吊瓶,小玉在病床旁坐著,表情很尷尬。俞飛鴻側過身,背對著小玉,一言不發。因為背對著視窗,唐亮也看不清俞飛鴻的面容。
“師姐,你終於醒來啦,這回我可總算趕上你清醒的時候了。”唐亮推開門進去。
“會長,你可算是來了。飛鴻的情緒很不穩定,一直不肯說話,還默默流淚,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沒辦法怎麼安慰她。你們師兄妹熟悉些,感情也好,趕緊寬慰寬慰她吧。”小玉站起身,看到唐亮如蒙大赦。
護士換了吊瓶,衝唐亮點頭笑笑就出去了,唐亮想道歉都沒來得及。
“小玉,你不用陪在這裡了,去陪護蕭遠吧。對了,蕭遠的狀況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唐亮問道。
小玉道:“好多了,能吃能睡的,精神也好多了。就是整天鬧著要出院,說是醫院太無聊了,他都快發黴了。”小玉回應道。
“他現在還不能出院,這次他的傷勢很重,還需要繼續住院觀察。告訴他,再忍幾天,等他痊癒了,我跟他好好喝一場酒。”唐亮笑笑,倒是能理解住院人的心情。
“就是嘛,我也是這麼說的,可他還是整天根我吵。他現在是病人,我得讓著點他。哎,我倒是希望自己沒這麼快痊癒,我也躺在病床上撒嬌胡鬧,他們這些傷員倒都成了寶寶了。”小玉笑道。
“好了,你去吧。我跟師姐聊聊天,一會過去看蕭遠。出來這麼長時間了,我也沒找到機會跟他詳談。哎,這麼一大攤子事,現在都壓在你一個人身上,真是辛苦你了。”
小玉笑笑,說了聲“應該的,不辛苦”就出去了。
小玉出去後,唐亮輕聲喚了一聲“師姐”,見俞飛鴻沒理睬她,饒她她對面,這才發現俞飛鴻果然是淚流滿面,神情傷悲到了極點,整個眼圈都是紅的。
“師姐,你怎麼了?我是唐亮,老七啊,你不認識我了嗎?你可別下滑我啊。”唐亮嚇了一跳,俞飛鴻這種情緒可是從來沒見過,顯然是傷心到了極點。
“我知道是你,怎麼會不認識你呢。是你一路把我從須臾山揹回來的,對我有救命之恩,不認識誰我也不會不認識你。只是我現在不想說話,你……你也別為難我。”俞飛鴻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喑啞,極力剋制著自己悲傷的情緒。
“我知道你肯定發生了什麼別的事,可是我們九死一生都活下來了,還有什麼比這事更大的呢?說說吧,別壓抑自己,說出來就痛快了。”唐亮勸道。
俞飛鴻忽然放聲大哭,緩緩坐起身,接過唐亮遞給她的紙巾,擦了擦眼淚,猛然一下子抱住唐亮,失聲說道:“那個天殺的,真的太無情無義了。我住院這麼長時間他都沒來看過我一眼,連問今都沒問一句,可今天第一次來,居然跟我提出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