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霍正良的口吻聽起來十分嚴厲。
唐亮心裡一激靈,低聲說道:“師父,我在公司,有什麼事嗎?”
“你們乾的好事,馬上滾到我這裡來,我們幾個老頭子想見你。現在,馬上過來。”霍正良的口氣越發嚴厲。
“好,我馬上過來。”唐亮心虛,不敢頂撞,掛了電話,向馬蘭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
馬蘭看唐亮的臉色就知道,這件事鬧大了,說道:“老頭子要找你當面問罪?你一會見到他們說話儘量態度好點,語氣溫和點,先把局面暫時穩住,不要跟他們硬頂。出了事,都想找人頂罪,沒有人會願意替你分擔的。”
“我知道。”唐亮苦笑,他一直都知道,所有人都在觀望,做成了會有很多人跳出來爭奪勝利果實,失敗了等待他的就是萬丈深淵,指責和埋怨算什麼,他們恨不得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我一直都知道,所以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很彆扭,不知道為什麼會最終選擇我做這個會長,未來的掌門人。其實這是個黑鍋,不管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然後呢,你就真這麼偉大,為你們所謂的形意門謀福利?毫不利己,只為他人?你不至於這麼傻吧。”馬蘭反問道。
唐亮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我沒那麼偉大,我自然是為了我自己。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真的掌握了這筆財富,我自然不會全部拿出來分享。只要掌握了足夠的資源,我說的話就是對的,放的屁也是香的,我需要的是絕對權力。所以我真的是沒想到,只是探路就會出現這種意想不到的情況,帶隊的還是經驗豐富的蕭遠,這小子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你還是想好怎麼善後吧。”馬蘭也感覺自己毫無辦法,這種事攤上了,就沒個講理的地方,做決策的事不能代替做執行的人,決策再正確,執行出紕漏也是抓瞎。
唐亮站起身,一言不發走出馬蘭的辦公室,離開金蘭公司,下樓後在停車場取了車往東關正街開去。他知道,這一關早晚都是要過的,這些老頭子他原本就沒指望,讓他們發發牢騷,後面的事還得自己來解決。
到了霍正良家院子,果然圍坐著幾個老頭子,都是黑頭黑臉的,六師兄封長鷹居然也在,臉色也不太好看。
“師父,師叔,各位前輩,我來了。”唐亮施禮道。
霍正良首先發問:“飛鴻和蕭遠他們有訊息了嗎?”
“據前去營救的小玉最新傳回訊息,人還沒有找到,他們正在全力搜尋營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唐亮只能如實回答。
“一派胡言!”坐在霍正良身邊的申志一拍桌子,怒聲道:“蕭遠他們已經失聯好幾天了,小玉幾個人進山也兩天時間,到現在居然還是全無音信,你居然告訴我們很快就會有訊息,這是當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都老糊塗了嗎?”
“沒錯,唐亮,你必須為這件事情負責。人是你派出去的,現在不僅尋寶的事毫無進展,人都找不到了,誰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萬一他們遇難,你怎麼跟我們解釋?”立刻有另外一個老頭子跳起來助威。
申志很激動,鬍子都一顫一顫的,手指著唐亮訓斥道:“我看你就是成心的,蕭遠已經在深山裡失聯,你又把小玉給我搭了進去。基金會目前就這些人手,你把他們都扔進深山老林裡,就剩下你一個人,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是不是他們都死了,你就可以大權獨掌了?我告訴你唐亮,你這是同門相殘,他們回不來我跟你沒完。”
“七師弟,你做這些決策的確是欠缺考慮,怎麼能把人都撒出去呢。在沒有成熟的計劃之前,任何行動都有一定的風險性,現在好了,人沒了,你打算拿什麼給師門交代吧?”封長鷹也跟著這些人開始起鬨,看他的表情,恨不得取而代之。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起鬨,所有的口水都噴到唐亮一個人身上,一個個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霍正良陰森著一張臉,一言不發,顯然對唐亮也十分的失望。唐亮的心一點點冷下去,他知道是這個結果,但親身經歷這一切,仍然感到不寒而慄。
指責別人太容易了,而且這個時候指責的力度越大,越證明他們的關切之情,似乎唐亮就是一切罪惡的源頭,是他的私心,是他欠缺考慮才造成了如今不可挽回的後果。這像是一個早就籌劃好的陰謀,就在等著這一天到來。
“你們都說完了嗎?能不能聽我說一句。”唐亮的臉黑得比黑炭還黑,如果任由他們指責下去,自己什麼都沒做就萬劫不復了。
“你還有什麼話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申志陰森著一張臉說道。
唐亮從懷裡拿出那一枚掌門令牌,舉在手裡,在眾人眼前晃了晃,冷著臉問道:“你們還認識這個東西嗎?”
“這不就是掌門令牌嗎,你現在還好意思拿著這塊令牌來壓我們?”申志冷笑道。
“我就是在壓你,尤其是你個老狗!”唐亮一點都不客氣:“既然知道是掌門令牌,你們在我面前有絲毫的尊重嗎?你們知道我的身份是什麼,現在你們破口大罵的人又是誰嗎?”
霍正良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卻沒敢說出口。申志的臉也隨之黑下來,想辯駁,忽然意識到不妙,沒敢繼續申辯。
“你們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你們必須尊重形意門的祖師爺。既然是祖師爺傳下來的令牌,傳到了我的手裡,是你們在大會上親自交給我的,那我就有這個權力。出師不利,誰都不願意,更不可能是我的陰謀詭計。我害死他們,對我有什麼好處?”
面對這些人的刁難,唐亮的一顆心瞬間冰冷切堅硬,身上散發出一股凌然之氣。在前輩面前,他不想託大,可是他們把自己推到這個位置上,就不能任由他們信口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