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喧賓奪主,把別人的壽宴當成了自己的,實在是夠無恥,可是又讓人說不出話來。吃了一隻蒼蠅,卻有苦難言。拒絕吧顯得不夠大氣,不拒絕這算怎麼回事,難道老子操持了這麼久的壽宴是為你準備的?
“既然大家不說什麼,那就是預設了。師兄,我們這一門裡就剩下你我兩個人了,你我一起開始這個儀式吧。”申志站在舞臺上說道,一點難為情的表情都沒有。都說人老成妖,申志能修煉到這份上看來這些年沒忘記修煉自己的臉皮厚度。
霍正良能說什麼呢,面無表情地看著站在臺上的申志,一時間居然無言以對,他早預料到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沒想到是以這樣的形式開始,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什麼來。
“師叔,是你先來還是我師父先來?”大師兄譚武拱手問道。
“自然是你師父先來,我畢竟是師弟。而且這是他的壽宴,我也不能太不講禮數了,喧賓奪主總歸不太好。”申志淡淡地說道。
這話說的,還真是雲淡風輕,但是怎麼聽著都感覺厚顏無恥。人無恥到這份上,也沒有什麼顏面禮數可講了,但人家偏偏說出這番話還如此的坦然,臉皮的厚度可謂修煉到了一定火候,導彈估計都打不穿。
“哼,你已經喧賓奪主了。”霍正良冷哼一聲,起身邁步走上臺,在正中央擺放的椅子上坐下來。俞飛鴻和五師姐花月曜也上臺,像兩朵金花一般站在霍正良身後。這兩個人往那一站,儀式就顯得莊重起來。霍正良衝主持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儀式可以開始了。
“接下來開始今晚壽宴的重頭戲,霍老的收徒儀式。大家都知道,霍老是郭氏形意拳的第六代嫡系傳人,一生共收過六個徒弟,各有所成,如今他們都已經開宗立派,成為一代宗師。這七位徒弟唐亮,是霍老的關門弟子,繼承他的傳承和衣缽,作為郭氏形意拳的嫡系傳人,將形意拳這一拳種發揚光大,振興門楣。現在我們有請霍老的第七個徒弟,唐亮上臺行拜師禮。”主持人拿著麥克風說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唐亮邁步款款走上舞臺,從俞飛鴻手裡接過一杯茶,徑直在霍正良面前跪下來,端著茶杯恭敬地說道;“師父,請用茶,多謝師父悉心栽培。徒兒日後自當不負眾望,將我門派這一拳種發揚光大。”
“好!”霍正良接過茶杯,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
儀式內容很簡單,但是意義卻十分重大,霍正良喝下茶水後,伸手將唐亮扶起來,說道:“唐亮是我第七個弟子,也是最後一個,從此之後我霍正良就正式隱退,不再過問江湖紛爭,安心養花弄草,頤養天年。年輕時年少輕狂,總難免有幾分意氣用事,與各位武林同道多少會有些紛爭。但從此之後,還望各位同道看在我已退隱的份上,不再糾纏,往日的恩怨一筆勾銷。”
“好,恭賀師兄收得高徒,但收了關門弟子並不等於你就可以安享晚年。我們郭氏形意拳可不止你一個傳人,我同樣也有資格,師父當年可沒有指定接班人,所以我同樣具備繼承衣缽的資格。你我為此爭鬥幾十年,今日也應該有個說法,做個了斷了吧。”申志走上臺說道。
申志今天來的目的很明確,壓根不是來祝壽,純粹是來砸場子的,霍正良心知肚明,其他人也知道,可是誰都沒辦法阻止他。說到底,這是他們門派內部矛盾,外人又能說什麼呢。
“師弟,難道非要今日就做個了斷,就不能再等幾日?”霍正良滿臉無奈,他真的不想壽宴變成爭鬥的場合。
“相請不如偶遇,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幾十年了。今日當著眾位英雄,各位武林同道還有小輩的面,我們一次性把問題解決了,立下盟約後再也不用糾纏,也算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有何不可?”申志言之鑿鑿。
“你們兩個為了一個名頭,已經爭鬥了快三十年了,今天做個了斷,有個說法也好。”一位太極門的長者撫須說道。
“就是,做個了斷,我們都是習武之人,不拘小節,這種場合正合適比試。”有人附議,看熱鬧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亂。
“那好吧,就叫上你的徒兒上來,行過拜師禮之後與唐亮比試,誰贏了誰是正宗,誰來定規矩。”霍正良妥協道,也實在是躲不過去了,哪怕沒有絕對的勝算,也只能硬著頭皮應承。
“且慢!”就在蕭遠和小玉上臺,準備跪拜行拜師禮的時候,一名形意門的老者出聲喝止。
霍正良和申志目光同時轉移到這位出聲的老者身上,滿臉狐疑地問道:“李當家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我只是想問問諸位,什麼時候郭氏形意拳代表了形意正宗?這是誰認可的,規矩又是誰定的?如果郭氏形意拳是正宗,那我們李氏形意拳又算什麼?”這位李氏形意拳的當家人滿臉不屑地問道,臉色很不好看。
申志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沒想到這時候跳出來一個節外生枝的,這分明就是挑釁。然而任何人都明白,奪得形意正宗的名頭,背後有巨大的好處,那就是掌管形意基金會的資格,這麼龐大一筆基金怎麼能不讓人眼熱心動。所以名義上是爭個名頭,實際上還是逐利。
“就是啊,郭氏形意算不算形意拳歷代宗師的嫡傳還是個疑問,你們憑什麼就敢以正宗自居?李氏形意不服,我們趙氏同樣不服氣。今天既然話都攤開了,那大家就爭一爭,看看誰才是正宗嫡傳。”另外一名形意拳流派的當家人也表示不服。
“大家都不服氣是吧?這個正常,口說無憑,既然是武學,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就在這裡設下擂臺,形意門的門徒都可以上臺比拼,最終獲勝者榮獲形意嫡傳正宗,如何?”蕭遠扭頭望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眼神裡射出精光,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氣。
“好,比就比,正好技癢,向各位同門討教幾招。”有人附和,戰意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