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唐亮在沙發上小睡了一會兒，睡得迷迷糊糊，腰痠背痛的。
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唐亮猛然感覺到身邊有人，奮力睜開眼，看到梁天正鬼鬼祟祟站在自己面前，臉上掛著謙卑討好的笑容。
“你怎麼會在這裡，來幹什麼？”唐亮坐起身，梁天這孫子不是應該早被開掉了嗎，怎麼會跑到自己這裡來。
“唐總，您昨晚又熬夜加班了吧。哎，當老總也不容易，真是辛苦了。”梁天一臉諂媚地恭維道。
“喲呵，你是來同情我的嗎？梁總，我可犯不著你來同情。說吧，你來我這裡準沒好事，來幹什麼？”唐亮直言不諱問道，看到這小子就知道準沒憋好屁，假惺惺的嘴臉實在討厭。
“無事不登三寶殿，金蘭公司要裁掉我，可是離開金蘭我無處可去，所以特意來找唐總，求您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幫我說說情，讓公司不要開掉我，給我一口飯吃嘛。”梁天厚顏無恥地說道。
“你來求我有什麼用，公司重組，那些沒用的人自然是第一批被清理掉的，你混吃等死的好日子結束了，還是趕緊找個下家吧。這年頭想發財雖然不容易，但是餓死人也難，找個地方混飯吃還是比較容易的。”
唐亮對梁天實在沒有任何好感，這傢伙不僅懶散，還是個小人心性，為人猥瑣，留在身邊太危險了。
“我知道公司裡很多人都討厭我，我這個人也確實不怎麼招人待見，你們都希望我離開。如果我有更好的下家，早就走了，還留在金蘭幹什麼，這不是實在沒地方去嘛，所以希望唐總能夠收留我。我雖然不招人喜歡，但也絕對不是毫無用處，這麼說吧，只要你幫我說句話，讓我留下來，我會對你有用的。”梁天倒是十分的坦誠，這就難能可貴了。
“說得不錯，這個世上人有很多種，但在我眼裡卻只分兩種，一種是無用的好人，一種是有用的壞人。雖然你不是什麼好鳥，但是隻要你對別人有用，就不是一無是處。”唐亮笑了笑，摸出煙盒抽出一根菸，梁天趕忙用打火機幫他點燃火。
“還是唐總瞭解我，我的確不是什麼好鳥，我也不想做什麼好人，我只想活出我自己。唐總，你能留下我嗎，不管是在金蘭，還是來玉蘭，我都願意做你的人。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會像一條狗那樣忠誠於你。”梁天謙卑起來可真的是沒有下限，這種話說出口都那麼坦然。
“可是我不需要你像條狗一樣忠誠於我啊，我要的是有用的人，而不是唯命是從的奴隸。”唐亮抽了口煙看著梁天，忽然心中一動。
“那你就錯了，別看現在金蘭跟玉蘭合併了，也清理了一批人出去，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更復雜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你現在雖然是玉蘭的總經理，負責全盤運營，可說穿了仍然是給公司打工的，沒有自己的人手，你在這個地方就孤立無援。等到別人要對你不利，或者想要幹掉你的時候，連一個肯幫你出頭說話的人都不會有。想想之前離開公司的那些人吧，你敢保證這種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梁天說這番話的時候思路很清晰，腦子很靈活，唐亮看著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心裡忍不住感慨，這個人真是白瞎了。
“你提醒得不無道理，每個人的確是應該居安思危，誰都不可能一直順風順水，總會有各種磨難，磕磕碰碰在所難免。你能想到這一層，說明你的確不是一無是處。”
“嗨，我也就是自己瞎琢磨，企業也有政治，充滿了利益爭鬥，和各種勾心鬥角。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留下我，我可以負責替你收集情報，打探訊息，你等於多了一雙眼睛。別的我不擅長，但是這些事我倒是很有自信。”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做銷售你的確不稱職，混了這麼多年，越混還越回去了。算了，既然這麼想留下，那你就留下吧，不過副總你就別想了。一會我打電話過去，你到金蘭的行政辦去幹個副主任，打打雜，耍耍嘴皮子還是有你的用武之地的。”
唐亮忽然意識到，梁天是對的。他的確需要培養自己的人馬，不然隨著公司日益龐大，人員構成越來越複雜，沒有自己的嫡系是很難操控公司的。梁天的確是個小人，但小人不見得就不能用，用好了會是一把利刃，就像之前他曝光玉蘭產品問題那一次。如果不是玉蘭出了那檔子事，自己還真沒這麼快取代王旭，當上玉蘭的總經理。
“謝謝唐總，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我會努力忠誠於你的。對我你不用客氣，就把我當條狗。”梁天喜極而泣，激動得手舞足蹈，就差給唐亮下跪了。
“滾，太噁心了，我可真是不喜歡這種沒骨氣的人。我就納悶了，你有這樣的認知，腦子絕對夠數，可怎麼就混到今天這步田地。你要把心思用在做正經事上，早就今非昔比了。”唐亮對梁天卑躬屈膝的樣子實在不感冒。
“嗨，誰說不是呢，只能說時運不濟。那唐總你忙著，我先走了，回頭等你好訊息。”梁天喜不自禁，屁顛顛的出去了。
抽了一根菸，喝了一杯茶，唐亮起身走到辦公桌後面，開啟電腦，進入公司內部網看了看，翻閱了幾條更新的動態，沒有什麼大事，目前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展，還算順利。
這時候他的手機收到一條資訊，資訊是蕭遠的手機發來的，只有一句話：現在上網接收郵件，有好東西與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