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6年,這一年的天下,發生了很多變化。
由安祿山引起的叛亂持續發酵,給已經立國百年的大唐狠狠地來上了一刀。
而於刀光箭雨中建立的新生政權,如日中升的大燕帝國內部,此刻也依舊面對著未卜的前途。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嗯,是這樣沒錯,不過,與我何干?
此刻的李倓,望著眼前洶湧的黃河水,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連續三天的奔襲強渡,此刻的他已經抵達了黃河之畔,也就是後世的山西省界內。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殿下,這是黃河,長江遠著嘞。”
“廢話,本王能不知道嗎?”
李倓輕踹了一腳正蹲在一邊架著火,將手中竹籤上烤魚反面的張小敬,心中悔意增生,早知道,把春水那丫頭也帶上了。
起碼自己抄兩句詩詞,還能有人給自己捧個場。
不像張小敬這個榆木疙瘩,連給領導拍馬屁都不會,這輩子,也就只能當自己的貼身侍衛了。
“殿下,魚烤好嘞!”
“你自己留著吃吧,本王再去前面看看,這蒲津關,看起來雖然破破爛爛的,但確實是個戰略要地,居然能容得下三千騎兵渡河。”
新一階段的戰爭,自李倓從長安出征後,便已經拉開了序幕,平靜許久的黃河蒲津渡口,金戈鐵馬的聲音,將再度響起。
這一次,李倓只帶了三千騎兵,並且,皆是披甲騎兵。
這不是突發奇想,而是有意為之,畢竟,長安,還是很重要的,就算失去了潼關的屏障後無險可守,也得留一部分兵力在裡面,畢竟,自己老爹那邊還等著在長安風光繼位呢。
自己這邊剛光復,反手就又弄丟了,而且還是和那崔乾佑一樣,以不設防的狀態拱手讓人。
自己要真的這樣去做了,那後果,貌似會挺嚴重。
往小點說,是不知兵,戰略失誤,往大了說,像那李輔國之流直接給自己扣個帽子,說自己串通敵國都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苦了長安百姓了,希望那燕國能如李泌所說的那樣,真的放棄了猛攻長安的想法吧。
“殿下,放心好了,安祿山那些兵馬,都聚集在洛陽附近呢,蒲津渡口周圍這百餘里,我們大可放心去走。”
張小敬說的,是實情,這一點,李倓也心知肚明。
君不見,最先渡河的千餘騎,早在渡河後就在李富盛和高豹兩人率領下,分成兩批主動的朝著東方摸了過去,沒有在岸邊佈防和掩護,不是他李倓自大,而是根本沒那個必要。
去年,安祿山從范陽起兵時,一路南下,沒有選擇從蒲津渡口南下長安,而是選擇了潼關,就已經向所有人挑明瞭他的戰略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