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這個時候,胡允之從祠堂裡面出來,打斷了胡連城的話。
胡允之臉色看起來特別不好,手上和胸前衣服上沾著血跡,看著胡連城的眼睛帶著血絲:“父親,你在幹什麼?”
這一聲質問,讓我和胡定棠都挺意外的,這兩父子怎麼感覺意見並不是一致呢?
胡連城斥道:“這裡沒你的事,進去照顧你妹妹!”
“父親,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胡允之上前一步,站在了胡定棠的前面,連聲質問道,“之前在祖墳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禁地出事,你不去幫忙,卻堅持要回老宅。”
“回了老宅就去找妹妹,惡言惡語,激得妹妹動了胎氣,要提前生產,我本來就很生氣,結果,生產還必須把妹妹抬到祠堂來,你不覺得晦氣嗎?”
“這些都算了,可是現在,你又在幹什麼?”
胡連城豎起手就給了胡允之一巴掌,吼道:“老子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不知好歹的小子插嘴了,給我滾進去!”
“你想上位是不是?”胡允之硬著頭皮道,“族長爺爺沒有了,胡靖陽被你收服了,你趁著禁地那邊的事情被三哥擺平,想要逼迫三哥讓位,自己一家獨大了是不是?”
我當時便倒抽一口涼氣,對胡允之真的是刮目相看。
他是真的不給胡連城一點臉面了,當著狐族眾人的面,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將胡連城的醜惡行徑撕開來,攤在眾人的面前,這對胡連城的打擊也太大了。
果然,胡連城再次抬起手來,想要扇胡允之,手卻在半空中被胡允之截住,他擲地有聲道:“打我可以,但,父親,我話就撂在這兒,有本事一巴掌打死我,否則,我絕不會讓你再執迷不悟,一錯再錯下去了。”
說完,他鬆開了手,昂起頭,將自己已經紅腫的右半邊臉遞了上去,等著胡連城的巴掌扇下來。
胡連城豎著手,氣得牙都在打顫,他算計好了一切,可唯獨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在關鍵時刻站了出來。
胡允之繼續說道:“從小到大,我都是仰視著你的,父親,我覺得你是一個特別偉大的,頂天立地的男人。”
“你在狐族很有威望,狠得族長爺爺的器重,你做什麼事情都是盡心盡力,沒有什麼困難能難倒你,你在姑父去世之後,毅然將三哥接回來,悉心照顧,這讓我覺得你很無私。”
“可是,現在呢?你讓我看到了什麼?”
“你讓我看到的是,你做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你討好族長爺爺,你幫助三哥,都是有目的的,你利用族長爺爺接觸狐族大小事務,在狐族主脈站穩腳跟,你幫著撫養三哥,只是想利用他為你掃平一切障礙,如今,你的目的全都達到了,就要卸磨殺驢,自立為王了嗎?”
“閉嘴!你給我閉嘴!”胡連城氣急敗壞道,“你這個白眼狼,我真是白養你一場了,你怎麼能這麼汙衊你父親!”
“是汙衊嗎?”胡允之反問道,聲音都開始顫抖了,“那你為什麼站在這裡?父親,你為什麼站在這裡,而不是陪在妹妹的身邊?”
“還是說,你根本不關心妹妹的死活,只是想要利用妹妹,利用妹妹肚子裡的孩子?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她在裡面痛的死去活來,流了那麼多的血,你看過一眼嗎?”
“你沒有,你自始至終都在旁觀,你的所有精力都在三哥能不能從禁地走出來,走出來之後,怎麼幹掉他!”
胡允之說到激動處,眼睛血紅:“父親,你醒醒吧,不配的那個人,一直是你!”
“你給我閉嘴!”
周圍的人已經開始紛紛議論起來,胡連城大吼大叫,再也沒有了往日沉著冷靜的風範,一揮手,叫道:“給我上!在場的每一個都給我拿下!”
胡允之悲慟道:“父親,你太讓我失望了!”
“舅舅,是你逼我的。”胡定棠說著,拿起金印,衝著眾人說道,“金印在此,我以狐族族長的身份命令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武器,自行離開,違令者,殺無赦。”
本來在旁邊看熱鬧的那些人,頓時呈鳥獸散,剩下胡連城的打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胡連城一伸手,便要去搶胡定棠手中的金印,那種用盡全力,臉部都扭曲的猙獰狀態,真的有點嚇人。
胡允之一把抱住胡連城的腰,幾乎都要哭了:“父親,不要掙扎了,求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