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戴你便戴著,像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沒點東西防身不行。”
我咬咬牙,這人說話就是不好聽,沒了內力是我的心頭傷,他真是不遺餘力的往我傷口上撒鹽。
我收回玉佩,他又說道:“你繡花的手藝不錯。”
“嗯。”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敷衍了一句,“畢竟外婆是開壽衣店的,耳濡目染。”
“呵。”胡定棠低笑了一聲,滿是嘲諷。
他顯然是不相信我的說辭的,之後一路,他便再也沒有說半個字。
我本來就很累了,裹著大衣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卻不曾想,顛簸之間,竟然就那麼睡著了。
睡夢中,我又回到了冥界,手裡捧著那套繡了一半的朝服,銀針落在獸首的瞳孔之上,緊接著,耳邊一陣一陣的聲音在吶喊:錯了,冥九,你繡錯了,真的是你錯了……
“不,我沒錯,我不會錯。”我歇斯底里的叫著,回擊著那些聲音。
可沒有人相信我,所有人都在責備我,直到冥王的聲音響起:“冥九,我對你太失望了。”
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天雷聲炸響,剝骨之痛隨之襲遍全身。
“不,我沒有錯!”
我大叫著醒來,眼角還掛著淚珠,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胡定棠的眼睛。
他一隻手撐在我的耳後,眼睛盯著我,在我眼神對上他的那一刻,他條件反射似的,抽回了手,移開了視線。
我當時腦子裡很亂,一邊被夢境折磨著,另一邊,卻又在想著胡定棠剛才的動作。
伸手摸向耳後,是我睡著了,他怕我倒下去,用一隻手撐著我,讓我睡安穩的?
不,他不像是會這麼體貼入微的人,馬車裡面三邊都是軟塌,完全可以任由我倒下去,半躺著睡下。
所以,他是在找我耳後的銀針?
銀針沒於骨肉之間,一般人根本看不見的,外婆摸過,現在,胡定棠也來摸,他是想要我那根陰陽針嗎?
想到這裡,我對胡定棠剛剛有些卸下的戒備,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很想質問他,又怕他惱羞成怒。
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車伕在外面說道:“三爺,到家了。”
胡定棠伸手撩馬車簾子,手靠到車簾,又停了下來,回頭說道:“把眼淚擦乾淨,如果不想你外婆擔心的話。”
他的話音剛落下,一道清脆的女聲在外響起:“三哥,你終於回來啦,可擔心死我了。”
說話間,一張柔媚的小臉從胡定棠掀起的車簾外探進來,眨巴著大眼睛朝著我看來。
我不著痕跡的抬手揩去眼角的淚水,衝她微微一笑。
換來的,卻是狠狠的被瞪了一眼,緊接著,女孩一把抓住胡定棠的膀子,嗔道:“三哥,她是誰啊?怎麼穿著你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