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聲,那把落在地上的匕首重新被程意晚握在手中,這一次匕首刺進的卻是裴商玉的後背,他眼眸中卻沒有其他情緒,只是滿腔怒火漸漸轉為沉靜,看著她眼中的恨意。
裴商玉的手伸到後面,握住她的手腕,將匕首往裡送了一寸,他唇角的笑是那般瘋狂,星星點點落在她的眼中,男人低頭覆在她脖頸處,溼熱的呼吸噴薄而來,血跡盡數落入他的唇齒之間。
“阿晚,你殺不死我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愛也好,恨也罷,永遠糾纏,不眠不休。”
他低沉的聲音宛若惡魔的低語,嚇得她鬆開匕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真是個瘋子。”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何裴商玉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為什麼人人都懼怕他,因為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個不要命的瘋子!
房中眾人看著這一幕都不敢上前,崔過回來後就看到裴商玉後面的那把匕首,趕忙帶著飄絮走出去,隨後對身後的侍衛說道:“去請秦太醫來一趟。”
他跟了裴商玉很多年,從自己被裴商玉選中為貼身侍衛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裴商玉病的不輕,他就像是被人設定好禮儀規矩一般,做任何事都有尺有度,沉靜,冷漠,卻又瘋狂。
第一次見裴商玉殺人,就是在朝堂上,那是他當丞相的第一天,有人不服氣,他拔下他的劍,一劍刺去,血跡噴灑在太和殿上的柱子,所有人都被嚇到,更沒想到,他會帶著自己的侍衛上朝。
男人冷靜的用乾淨的指尖拭去臉上血跡,將劍丟在地上訕笑道:“臣為陛下斬了一個奸臣,陛下可有意見?”
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早已被嚇到,不敢多說一句話,那具屍體就躺在殿中,所有大臣伴著一具屍體顫顫巍巍的上完早朝。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世人便知裴相是個不好惹的主兒,他們將他比作陰冷的毒蛇,比作世間罕有的惡鬼,卻又貪圖他能帶來的榮華富貴,即使怕死,卻又要貪生,人,就是這麼可笑。
收回思緒,崔過站在門口不讓人靠近這處,不一會兒秦步雲提著藥箱匆匆趕來,他身上還穿著未褪下的官服,應當是聽說裴商玉受傷,著急趕來。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秦步雲無奈開口問道,自從認識裴商玉,自己都快從太醫院的太醫成了他丞相府專屬的大夫了。
崔過不便明說原因,總不能說他被自己的女人捅了一刀吧:“大人在裡面,秦太醫進去就知道了。”
“得得得,你跟你家大人真是一模一樣,悶葫蘆。”
說完這句,秦步雲敲門,他真是為裴商玉操碎了心,裡面傳來男人的腳步聲,隨後門被開啟,裴商玉面色虛弱,出口的第一句卻是:“先給她看。”
他讓開門口的位置,秦步雲這才看到坐在裡面,脖頸纏著紗布的女子。
“我覺得還是你的傷勢更嚴重,要不先給你看?”
這傢伙感覺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那邊那女子只是面色蒼白,明顯傷情要比他好一些。
“我說,先給她看。”。
裴商玉又重複了一句,秦步雲抬腳進去:“行,先給她看,你可別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