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日。
沙比再次上門,終於心願得償。
他欣喜之餘,不由得物慾大勝,歡歡樂樂地去別處恣意購買了。
顧潛山靠在窗邊,目光向下,看著一頭金髮的小城主,游魚一般,在一個、一個鋪子中穿梭來去,進進出出,搖頭嘆息:“財神爺下凡啊!”
武雲昭笑道:“老天爺都是公平的,給了他俊美的相貌、高貴的身份、富有的家世,卻沒給他正確的購物觀。”
顧潛山道:“老大,風涼話少說,塞外風大。”
武雲昭白他一眼,淡淡道:“我又不會趕盡殺絕。小城主只知道往外花,不知道往裡進,早晚負債。我收了他的城,起碼能讓他掙一大筆,沒了可以肆意妄為的身份,或許,他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呢?”
顧潛山捏了捏下巴,盯著那閃閃發光的身影沉吟半晌,說道:“我覺得不太可能啊。這是病啊,得吃藥啊。”
武雲昭道:“一切皆有可能。到時候,他若毛病不改,我給他親自治,總成了吧?”抬起手來,用手背拍了拍顧潛山的胸口,笑道:“善良的,假惺惺的顧堡主。”
顧潛山迷眼笑道:“彼此,彼此,一丘之貉。對了,乖徒呢?半天多沒看見他了。”
武雲昭道:“去小城主家查賬本去了。”
顧潛山道:“哎呦,你這個師父啊,不教他些好的。”
武雲昭擺擺手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傍晚時分,耿翔回來了。
只聽他回稟道:“師父、師丈,小城主如果按照現在的速度揮霍下去,不出一月,他必傾家蕩產。不過,他以前買的東西太多了,如果他二次出手的話,或許,他還能再撐半年左右。”
武雲昭點點頭,笑道:“辛苦了。”
顧潛山問道:“乖徒,關於這事兒,你有什麼想法嗎?”
耿翔道:“師丈,夜長夢多,遲則生變。如果能讓他一舉將家業奉上,再好沒有。早知如此,當初賣給沙金的那幅圖應該賣給他。”
顧潛山上下唇碰了碰,說道:“你倆還真是師徒一心,下手都夠乾脆的。唉。”一聲短嘆,不知為誰了。
武雲昭不作理會,開始緩緩踱步,走了四圈之後,突然站定,嘆道:“算了,不欺負他個孩子。此事慢來,什麼時候成,算什麼時候吧。”
顧潛山和耿翔自無異議。
顧潛山問道:“娘子,你剛才擱下什麼主意了?”
他與武雲昭相處日久,關心備至。武雲昭的些微神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看得出,武雲昭方才想到了什麼好法子,但又放棄了。
武雲昭笑道:“我想放把火燒了他的身家,或是,將他的財產都盜光,但這些法子太不光彩,而且,這小城主除了能禍禍自己的基業外,也沒旁的過錯,為人還是挺好的,不必這般對他。讓他自生自滅吧。”
又想到一事,對耿翔道:“乖徒,以後不用去查賬了,你有時間的話,打聽,打聽,這個小城主是怎麼變成購物狂的?”
耿翔道:“是,徒兒知道了。”
武雲昭笑道:“天色不早,咱們回了。填飽了肚子,好好休息。”
晚間,顧潛山洗漱完畢,回到房間後,見滿屋流光溢彩,耀眼生花,站在門口愣怔半晌,前探,後探,確定沒進錯門,撓撓頭,心說:“搞什麼名堂?”
他正要邁步入內,身後腳步聲響起,幾步之後,人已到背後,聽來人道:“戳在門口作甚?讓開。”被一把推開,來人從他身旁走過。
來人自然是武雲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