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雲昭想到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一樣,噗嗤一笑。
顧潛山道:“這個問題好笑?”
武雲昭搖了搖頭,笑道:“不是。”吐出一口氣,說道:“我想這麼回答,因為,人大多眼不瞎,心瞎。人們輕易相信看到的,不願意用心去體會看不到的。”
“瞧一眼,你是黑頭髮,他是黃頭髮,另一個是紅頭髮,你是黑眼睛,他是綠眼睛,另一個是藍眼睛。多簡單。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看頭髮、眼睛就夠了,哪兒管得了血管裡的血是香的還是臭的。”
“耶律風他們抱團也是一樣的道理,因為他們跟所謂的純種人都不一樣。都不一樣也就是一樣。他們當然要在一起了。”
“每個人都是雜種不假,特別不一樣的雜種就是另類的雜種,要被分成新的類別。更新換代,有舊,有新,更有創新。人不是韭菜,一刀下去,齊整整。舊的,新的,創新的,總是混在一起,類別劃分不可避免,互相折磨著,一代、一代,又一代。”
顧潛山撇撇嘴,道:“你這說法真扎心!”
武雲昭笑道:“你覺得扎心,就證明,在血脈這個方面,你有優越感。而我的說法,恰恰抹殺了這種優越感,讓它變得不值一提。”
顧潛山笑道:“老大,你不能這樣啊,容易沒朋友。”
武雲昭淡淡一笑。
顧潛山道:“要是論優越感,嘿,你就是個行走的優越感。”
武雲昭道:“我就是目中無人,怎麼了?”
顧潛山舉起大拇指,讚道:“你牛!”
武雲昭道:“在我眼裡,人分兩類,一類是我自己,另一類是其他人。我凌駕其他人。我要做執掌天下的帝王,才不會在乎你是綠頭髮,還是紅頭髮,都是我的治下之人,有什麼分別?”
顧潛山道:“不跟你說這些,我等平民理解不了你。女皇大大,我困了,先眯一會兒,你隨意。”仰面躺下,手臂為枕。
武雲昭打個哈欠道:“你這麼一說,我也困了。給我當會兒枕頭。”身子一歪,枕上顧潛山的胸口,壓了壓,讚道:“軟硬適中,彈性良好,上等枕芯。”
顧潛山笑道:“你這是欺壓良善啊。”
武雲昭道:“良善就是留著被欺壓的,要不然,欺壓誰去?”
次日清晨,武雲昭和顧潛山扭動著痠痛的肩膀起身。
顧潛山皺眉道:“養尊處優慣了,睡野地真是遭了罪了。”
武雲昭道:“走吧。”一步、一步,捶著後背,向西走去。
顧潛山道:“老大,方向錯了。凌雲堡在東。”
武雲昭道:“沒錯,跟上來,咱們去找耶律風他們。”
顧潛山快走幾步跟上,問道:“找他們做什麼?大清早的,我可不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