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雲昭回頭瞧一眼,見赤蟒死皮賴臉地上貼而黑鳳凰卻一動不動,沉吟道:“把耿翔那匹追風牽到一邊,別教壞了小朋友。”
顧潛山比了個放心的手勢,拉著兩匹馬走了。
不一會兒後,顧潛山回房,不見武雲昭身影,想了想,又奔向了書房。
顧潛山推門而入,說道:“老大,你又做什麼?後半夜了。”走到書桌後,接過武雲昭手中的墨條,接著磨墨。他知道,武雲昭執拗,只要她想辦某件事,就必須得辦完,旁人攔是攔不住的,只能由著。
武雲昭拿起帕子擦指頭,說道:“不想睡了,畫幾張圖,在棉花收上來以前,我得把織布機全弄好。今年不能只投錢,一分不往回撈啊。”提起毛筆,蘸水、蘸墨,抽過一張宣紙,一筆、一筆畫著,邊問:“他倆成了?”
顧潛山道:“反正關在一起了,成不成,我可不知道。人家洞房花燭夜,我不能在旁邊瞅著呀。”
武雲昭道:“若這般安排下,赤蟒還不能成,不如騸了。”
顧潛山笑道:“那沒準兒我家赤蟒憐香惜玉,不敢冒犯呢。”
武雲昭“切”一聲道:“這一路上少冒犯了?”將畫好的一張圖提起吹了吹,放到一旁,接著畫第二張,說道:“馬兒終究是馬兒。對了,赤蟒算入贅。”
顧潛山笑道:“那是一定。我可沒資格將它帶走,一定算在你的名下才可以。以後有了馬駒兒一定姓武。”
武雲昭停筆,抬起頭來,鄭重道:“說到馬駒兒,鳳凰要是真懷上了,得十一個月呢,我不能沒有坐騎啊。顧大堡主,安排一匹。”
顧潛山點頭笑道:“好!”夾手奪過武雲昭手中的毛筆,快如電閃,一滴墨都沒落下。
武雲昭翻白眼,抱臂看著他耍帥。
顧潛山扁扁嘴道:“就不能誇一句?”
武雲昭道:“這點兒微末的功夫在老孃的眼裡,就是隻三腳貓都會的,有什麼好誇的。看著,我來啦。”右臂倏然搶出。
顧潛山右手中指勾轉,將毛筆打了個轉,握住了筆桿兒,右臂收回腰側,左手推出,擋住武雲昭的右手,左手手腕翻轉半圈,三指成爪,捏住了武雲昭的右腕,得意道:“抓到了。”“了”字還未說完,突覺頦下一涼,垂眸檢視,只見武雲昭的左手抓著墨條,將墨條沾水的一端朝上,點在了自己的頦下。
武雲昭傾身前探,趴在桌上,右手被顧潛山拿捏高舉,左手轉動墨條,笑嘻嘻道:“顧大堡主,我這招怎麼樣?”
顧潛山道:“你耍詐!”
武雲昭笑道:“我又沒說我要搶毛筆,我只說‘我來啦’。意思就是我要動手。”
顧潛山重重吐口氣,兀自不放手,有些不服氣。
武雲昭笑道:“如果說,這根墨條是匕首或是判官筆、峨嵋刺一類短兵刃,你現在要麼下巴上有一個大窟窿,要麼身首異處了,顧大堡主。你自己說,你的手段值不值得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