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元,看來我們真的輕信了杜懷志,原來他的身上有這麼多秘密,當初我們真的是太大意了,要不是剛才彭若飛叮囑他這些事,我們還矇在鼓裡呢。幸虧我還沒安排這個杜懷志在我們淞滬警備司令部裡擔任個一官半職,否則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怪不得他幾次三番催問我有沒有給他安排個合適的活幹幹,原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我們身邊潛伏下來,以便獲取更多的情報。
想想也是,我們這個部門可相當於軍機處,每天要接觸多少關於黨政軍警憲的機密,共黨一定早就垂涎我們這個部門了,所以千方百計想要在我們這兒安插一枚釘子。”唐崇信推理著杜懷志的企圖,不覺後怕起來,感覺後背絲絲髮涼。
“處座,那這個彭若飛昨天說的這十二人的名單可信嗎?”龔培元認為,既然杜懷志是假投誠,那麼這個彭若飛呢,他就一定是真叛變嗎?如果他鐵了心叛變,他何必要提醒杜懷志這些呢?他對彭若飛的所作所為也疑惑起來。
唐崇信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以我對彭若飛這個人的觀察,這個人其實確實很難對付,他才不會竹筒倒豆子,一個不留,全抖摟出來,他肯定是會藏著掖著,你問他十句,他能回答你一半就算是燒高香了,他還在猶豫不決,也許他是想權衡利弊,兩面下注,兩邊都不得罪,以後出去了,在國共兩方面都能佔一席之地。培元,不能給姓彭的存在這種僥倖心理,所以還要繼續審問,尤其是剛才他對杜懷志說的那些,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把他肚子裡的所有秘密全都掏空。”
今天彭若飛的表現讓唐崇信更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彭若飛是個人物。
“你先把杜懷志帶到刑訊室裡去。”唐崇信吩咐龔培元。
“嗯,我這就去把這個跟我耍滑頭的傢伙帶去刑訊室,讓他好好見識見識,看他還敢騙老子。”龔培元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懣,想要收拾杜懷志一頓,這麼重要的資訊居然隱瞞不報。
龔培元令兩個獄卒把杜懷志帶出牢房,帶去刑訊室,杜懷志見獄卒進來了,還以為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可以收工回家了,沒想到兩個獄卒直接把他帶去了刑訊室裡。
龔培元早就在那裡候著了,見杜懷志進來了,連忙上前先抽了他兩大嘴巴:“我讓你隱瞞不報,我讓你避重就輕,你居然把我當猴耍。”
“龔科長,我沒有隱瞞不報,我沒有避重就輕,我也根本不敢把你當猴耍啊!你要相信我啊!”杜懷志一臉委屈,痛哭流涕。
“少他媽的廢話,來人,先把這傢伙吊起來。”龔培元覺得自己被欺騙了,那種被騙之後的覺醒令他憤怒異常,因為被騙一定是自己有弱點被對方抓住了,是自己愚蠢的結果,龔培元不能容忍被對方視為是個愚不可及的酒囊飯袋,可以隨意欺騙和戲弄。
杜懷志連忙雙膝一跪,磕頭求饒:“龔科長,你開恩哪,你不要相信姓彭的一面之詞啊!“
龔培元此時早已被惱怒填滿了腦殼,他根本不理睬苦苦央求的杜懷志,手一揮,兩名打手便將跪在地上的杜懷志一把提溜起來,隨後被吊在刑架上。
龔培元操起一根皮鞭朝杜懷志身上抽去,杜懷志的身上立即血痕密佈,疼得杜懷志慘叫不已。
“說,電臺,密碼本和共黨名單放哪裡了?”龔培元停下來問道。
杜懷志搖搖頭,哭喪著臉說道:“龔科長,請你相信我,真的沒有什麼電臺,密碼本和名單。要是有的話,我早就交出來了。”
“看來不給你用點狠的,還真撬不開你這張嘴。”龔培元轉身來到火爐旁,從裡面拿出一根長長的三角形烙鐵,走到杜懷志面前:“說不說,不說我就不客氣了。”
“龔科長,不要啊,你聽我說一句,聽我說……”杜懷志還沒說完,龔培元就將烙鐵擱在他的胸口上,杜懷志立馬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聲,胸口上升騰起一股白煙,杜懷志渾身顫抖了幾下便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