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嚴缺,其實簫廣陵一直算不上了解。一起見過幾次面,單憑感覺而言倒也不壞。
只是這人總是穿著一襲寬鬆的白衣,披頭散髮之間多是不修邊幅的落拓模樣,難免讓人感覺有些硌應。
“嚴前輩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跟著嚴缺縱身輕躍幾個起落之間就到了蓮池邊,簫廣陵見著他沒有開口的意思,自己主動言及一句。
嚴缺似乎另有思量,一時還沒答應一句,只是看著蓮池不作任何言語。
秋去冬來,恍惚之間如今已經快要入夏了。蓮池之中多見著巴掌大小的圓荷,隱隱能夠嗅到那清新的蓮花香氣。
周遭的迴廊本就是粉飾金赤雕花,多是宮廷大院的貴氣雍容之感。
簫廣陵對這裡也挺熟悉,此刻站在這長廊之中看著蓮池一時還感覺心裡挺悠哉的。
“簫小友接下來打算做什麼?”清風幽幽盡是閒適,嚴缺卻突然提及一句。
簫廣陵聞言下意識的還愣了一下,他本來就是隨性懶散的性子,如果不是因為和小白狐刻下了兩心知,只怕他現在已經躲進深山老林之中隱居避世了。
“我家的小狐狸受了傷,我得去尋個法子救她。”想到小白狐,簫廣陵的心意也堅定了幾分。
嚴缺對於他的回答似乎並不意外,淡淡的說道,“她本是青丘天狐,昔日也算是比肩龍鳳的大妖。此等妖族皆屬天眷,你不必太過擔憂。”
“這個我倒是知道,我每天都會檢視她的身體狀況,她的呼吸心跳什麼的一直都很正常。”說到小白狐,簫廣陵一臉的舔狗模樣,不知道是不是那兩心知真這麼有效用。
嚴缺並沒有興趣聽他嘚瑟這些瑣事,隔空點了點蓮池,饒是相隔遙遙,池中還是泛起了一圈圈漣漪,“簫小友有沒有想過今後要做什麼?”
“今後?”這聊起理想,簫廣陵一時還真沒想到措辭。
“商周亂局將定,封神之事業已成真,新立天庭即將成勢。小友有何看法?”漣漪陣陣,嚴缺話語之間聽不出什麼喜悲。
“新立天庭又怎麼了?”簫廣陵實在是什麼頭緒。
幾番言語繞來轉去就是沒有嚴缺想要的答案,他回頭看了簫廣陵一眼本以為會見著一副嬉皮笑臉的隨意模樣,一回頭卻見著他面色深沉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嬉笑面孔。
“……簫廣陵,你很有意思。”兩人對視一眼,饒是道行懸殊,嚴缺還是隱隱感覺到了簫廣陵眼裡藏著的那抹銳氣。
“我想請你為我到西邊去送一封信,那裡有我的一位老友,你若是把信送到了,他會幫你喚醒那青丘天狐。”
“送信?”
“不錯,送信。”
嚴缺反手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塊羊脂白玉,那白玉約摸是一指來長的小玉方,上面也沒見著什麼文字刻印。
簫廣陵本不想接受這差事,不過小白狐的事實在是沒什麼頭緒,他還是不願意放棄眼前這個可能。
猶豫了一下,他接過那白玉方小心的收納在袖兜之中。嚴缺見著他這細心謹慎的樣子,一時還不免有些好奇道,“你可還有什麼想要問我的?這一路多長,要見何人,所行所為又是為了什麼……這些你都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