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如雷,震的洛北耳畔嗡嗡作響。
黑衣大漢拿起剛填滿的酒壺大口大口的開始喝酒。
洛北緩緩伸出一隻仍舊有些顫抖的手,用了好幾次力氣,才停在了虛空之中。
“能讓我也喝一點嗎?”
黑衣大漢一聽,立即放下酒壺,驚奇的看著他,然後一拍桌子,大聲叫道:“拿酒拿酒,今天我要跟你不醉不歸!”
……
蟾月站在村口的樹林外,望向正跟黑衣大漢一起各自拿著酒壺拼命喝酒的少年,任衣袂飄飄,晚霞落在她雪一樣的身上,泛著耀眼的光輝。
雲滄蹲在一棵樹下,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正在泥土中間刨著,好像在找什麼東西,直到一隻小蟲子的出現,他眼裡才有了點趣味。
“我說你到底還要在那裡站多久?”
蟾月沒有回頭去看他,輕聲道:“若是你待不住了可以先走!”
雲滄嘆氣,搖搖頭,把手裡的木棍索性扔了,站起身來,也順著蟾月的目光望了過去。
“那小子現在很安全,我們在這裡等下去也無濟於事,要是再被聖庭閣的人發現……”
“你可別忘了我們的身份,聖庭閣又一直自詡正道第一大派,現在那小子的身份已經被認定,如果發現他跟咱倆有關係,那時候怕是誰也救不了他了!”
蟾月突然轉過身,認真的看著雲滄,許久才說道:“雲滄,你醫術高超,他身上的傷可還能治好?”
雲滄聳了聳肩,說道:“你可千萬別恭維我了,我這一點醫術不過微末而已,那小子身上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傷,真正嚴重之處在於他體內曾存續了至少兩種相互剋制的內息,就像兩個人一樣,其中一個要甦醒,另一個就拼命的阻攔,最後不過是兩敗俱傷,所以最要命的就是他啦!”
“這兩種強大的力量在他身體裡爭鬥,不管最後誰勝了,都已經把他全身的經脈盡數毀去,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成為廢人,但以後怕也只能從事簡單的活動了……”
“你的意思他此生註定都成為一個廢人?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蟾月聲音顯然有些微微發顫。
“這世上若論醫術,自然是萬仙山最是高明,但就算是有人願意歷經千難萬險找到了,又怎會輕易答應為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治病?剩下的……我想這世上已經沒有哪裡比的上聖庭閣更有機會讓他重新復原了,若是連聖庭閣都不行,那麼他大概也只能認命!”
……
命運常常會對一個人顯示它殘酷的一面,而亂世,無疑是對全天下的人都一樣的殘酷。
有些人,或者說大多數人都倒在了殘酷命運的泥濘之中,只有少數的人能夠迎難而上,從泥濘坎坷之中跋涉而出,當你真正走出來的時候,就意味著新生。
所以,從亂世當中一路走來,即便已經滿目瘡痍、疲憊不堪,但這都並不意味著結束,反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在經歷當中只要還沒有沉淪,那就代表著成長。
我想,洛北此刻也已經成長,甚至可以說完成了一次蛻變。
本書完。
二零二零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