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剛邁進船艙當中,就聽到了極為輕柔又略帶嫵媚的笑聲。
笑聲未歇,裡面就傳出話來,說道:“秦公子大駕光臨真是讓這小小的天香樓蓬蓽生輝,小女子阮紅玉這裡可是有禮了呢!”
然後又是一陣笑聲。
這聲音極其清脆嫵媚已極,話語當中雖然說的是客氣話,但誰都能聽得出與秦希之間已經不是初次見面,似乎更要熟悉幾分。
女子的聲音彷彿比剛剛的琴聲更為悠揚透徹,其美妙不是盡能用語言所能形容,如果被別人聽見,不知又要有多少痴情書生要數個夜晚為之不眠。
秦希一抬頭,就看到對面正站著一個女子,一身鵝黃色繡花百褶裙,外面罩著一件輕紗。
女子的面容極好,嫵媚自然,身材胖瘦得到,穿著這件長裙極為合身,顯得很是窈窕,一頭青絲如瀑般垂落肩頭,臉上、眼中都是笑意,這樣的笑容裡沒有誘惑,甚至沒有任何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曖昧,反而給人的感覺是無比的慵懶。
女子妝容也極為簡單,並不似人們常見的那些青樓女子,臉上鋪著極厚極濃的胭脂水粉,眼裡眉梢都是**裸的挑逗,反而是這樣自然且有些樸素的打扮,讓人一眼就看到她白皙、柔嫩的面板,在燭火的映襯下,泛著晶瑩的光輝。
反正給人的感覺沒有任何的不適。
女子修長的手指順勢攏了攏鬢間的長髮,就是這樣一個瞬間,讓站在艙門前的秦希竟有些看的痴了。
即便他年紀還很小,不會有什麼男女之心,也不由得久久看著女子。
或許沒有見過女子的人一定會有所懷疑,眼前之人竟是名動江南的天香樓花魁名妓阮紅玉。
當然,不是因為她不夠美,而是因為她所穿的衣服,還有妝容,甚至是船艙裡的一切用度似乎都與人們所能想象的有著極大的不同。
誰能想到,豔名傳遍江南的人物,竟是如此的簡約樸素,就連迎接客人時的笑都是那麼的慵懶,看不出一點殷勤之意。
“真想不到……我們的秦大公子也會這樣直勾勾的盯著一個女子看個不停……”阮紅玉笑著拿秦希打趣說道。
秦希非但沒有任何的不快,反而也開心的大笑起來,幾步便來到阮紅玉身前,一把摟住她的雙臂,把臉埋進她的懷裡,樣子竟好像是許久未見的親人般透著親暱。
阮紅玉沒有躲開,一隻手把秦希抱的更緊了些,另外一隻手卻是捏了捏秦希的臉頰。
“哎呦呦,我的小爺兒,你莫非不是來共度良宵的?而是來尋親的麼?”
秦希掙脫了她的懷抱,卻撅起了嘴,說道:“玉姐姐,你這張嘴就只是打趣人家,也不知道感激,要不是我及時出現,你今天夜裡恐怕……”
他沒有再說下去,卻望著阮紅玉美麗的臉,一點一點的從慵懶的笑容變成了無奈。
終於,阮紅玉“哀嘆”一聲,說道:“命裡淺薄,該當如此,讓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就算是有那麼多人追著
我,捧著我,可畢竟身在風塵,總是由不得自己的……”
秦希看著阮紅玉真的是觸動了悲苦之心,趕緊安慰道:“玉姐姐,你長得那麼好看,琴又彈的那麼動聽,這世上喜歡你的人更是多的不知道有多少,多半都是你看不上人家,要是你肯,這臨安城裡願意為你贖身的人怕是要一直排到城南的漁港……”
“小希,你也莫要在這裡取笑我,以你秦家大小姐的身份,用不了兩年,怕是前來定親的就會踏破了門檻兒!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阮紅玉笑著說道。
秦希外頭一笑,眼睛又彎成了一彎月牙,說道:“我才不要,人要是成了家反而不自在,像我爹一樣,就算他當再大的官也要受妻兒老小的牽制,我就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阮紅玉笑著搖了搖頭,溫柔的敲了一下秦希的額頭,拉著他來到琴架前面的桌子邊坐下,順手從果盤裡摘下一枚極為飽滿的葡萄遞在了秦希嘴邊。
“你也就是現在這小小的年紀才能說出這樣的話,等有一天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怕是不用誰來趕你,心就一下子飛了出去,再也收不回來!”
秦希嘴裡嚼著葡萄,聽阮紅玉這樣一說,不知道為什麼臉突然就紅了起來,本來白皙的臉頰上好像鋪上了一層胭脂,變得白裡透紅,宛如已經成熟了的桃子,煞是好看。
“哎呦,我們的小秦希怎麼也會臉紅,莫非是被姐姐說中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