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天地外,寒槍落塵埃”
“渺渺雨迷離,慼慼江水白”
浩蕩江水蜿蜒著彷彿直上雲天。
天空上陰霾不散,漸漸下起雨來。
雨滴飄灑,宛如離人的淚水一樣落在原本平靜的江面上,變成小小的漣漪,很快散了又重新回來。
半月樓臨江的雅座裡,一個人負著手,望著江上迷離的雨,淡淡的念起一首小詩。
悽然無語的江水自然不會問起那些離人的心事,只看到一個個江面上來來去去的帆影不停。
這時候,從樓下走上兩個人來,一個像是一座鐵塔一樣高大,另外一個則全身雪衣,這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十分引人注目。
黑漢子看起來似乎有些猙獰,膽小的食客趕緊縮起了脖子,不敢多說一句話。
而雪衣男子又是截然不同,他雖然不苟言笑,但潔淨俊秀的樣子看在樓間女子眼裡,就像是一道清冷如水又明媚無比的月光照進心扉,不禁看了一眼就立刻移不開雙眼。
兩個人卻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眾位食客的表情,自顧自的走上酒樓通往二樓的梯子。
還是那位眼觀六路的老闆反應的快些,因為對這個黝黑大漢他記憶猶深。
那一次,正是他跟一個花白了鬍鬚的老道在二樓臨窗的位置對飲,那一次足足喝下了十幾壇酒樓最好的紅棉醇,雖然臨走的時候留下了足夠的銀兩,可還是害得酒樓半個月裡都幾乎是斷了這樣好酒。
兩個人對飲之後離去的方式也極是特別,眨眼間就從窗子躍了出去,再也看不到人影,像這樣的人不要說老闆那樣長了一雙敏銳眼睛的人會記住,就算是記性再差的怕也要記住三分。
雷霑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對半月樓他可算是十分熟悉了。
“雷老爺,您來啦!”老闆趕快迎上去,笑著對雷霑說道。
雷霑下意識的揉了揉肚子,大笑道:“一進這樓裡就有股酒香飄出來,讓我肚子裡的酒蟲都實在是癢的緊啊,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
他搖搖頭,似乎有些無奈,然後湊近了老闆小聲說道:“你給我準備一壺上好的紅棉醇,我走的時候來取!”
老闆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像他這樣愛酒之人來酒樓怎麼可能無酒?
但他自然不會傻到去問為什麼,只是含笑點頭,然後把二人讓進二樓。
他也有些忍不住想去看兩眼走在雷霑身後的雪衣人,只見這人手裡拿著一根長笛,全身潔白如雪,好像不染一絲塵世之氣。
雷霑大步走上二樓,卻沒有坐在以往常坐的位置,而是直接走向裡面的雅間。
老闆見此,很快就止住了腳步,憑他這麼多年接觸的各色來往人群的經驗,自然看的明白,此次雷霑的到來並不是為了喝酒,而是來見人的。
這大概也就是他為什麼聞酒香而不能品美酒的原因吧,老闆看著兩人走進雅間當中,笑著搖頭回到櫃檯,吩咐夥計去取出一罈最好的紅棉醇。
雅間裡負手而立的女子目視遠方,悠然出神,聽到門開了,笑著回過頭去,就見到一張黝黑的臉膛,然後是一襲不染塵色的白衣。
她笑的很美,以至於讓剛剛進門的雷霑看的有些痴了,要不是後面走進來的俞痕差點就撞在他身上,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身後還有一個人。
“你們來啦!這次可真是辛苦了!”楚晴淺笑著說道。
雷霑回過神來,有些惋惜的嘆道:“只可惜還是去的遲
了些,兩萬多人都已經死在了峽谷當中,很慘……”
楚晴眼波流轉,看向俞痕,然後瞥過了眼神,問道:“可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麼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