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同身受。
何莞爾此時能想到的,只有這四個字。
她強迫自己不能在悲傷的情緒裡沉淪,吸了吸鼻子,努力壓抑住鼻腔內的一點澀意,好一會才敢開口說話:“不好意思。您今天說的事太讓我驚訝了。”
“是我說的嚇到你了?”才嘉心有餘悸,小心翼翼地問。
對於莫春山的經歷,她當年是很一番感動的,所以那時候放下五百強企業高管職位不要,願意幫他完成這樣宏大的心願。
但她好像用力過猛了,要是何莞爾被莫總的這一番經歷驚到而不是感動到的話,那該怎麼辦?
好半晌,何莞爾輕輕搖頭,回答:“並不是。”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除了嘴巴在動,渾身上下一動也不動,像個木頭人一般。
才嘉心下疑惑,也不好問她到底怎麼了,不過她今天要說的重頭戲,也就到這裡了。
莫春山的經歷,她所知有限,但天之驕子從雲端跌入泥裡,又重新站起來的故事,已經能給一個男人添上莫大的吸引力。
老實說,如果不是她已經有曾經滄海難為水的經歷,說不定也會被他吸引。
所以她以一個有明顯立場的旁觀者的角度,再加上一丟丟悲情的色彩說出這番話,但凡何莞爾對莫總有那麼一點意思,那麼此時,必然更加放不下莫春山。
目前看來,何莞爾的反應雖然有些古怪,但她已經看到了何莞爾想要極力掩飾住的淚光。
只要開始心疼一個男人,那就是感情的開始。
才嘉也就安下心來。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何小姐,莫總當年經歷過些什麼,我根本不敢想,莫總也肯定不會對我說起。”才嘉說著說著,眼神愈發地真摯,“但我希望,能幫助莫總找到那個他願意傾吐痛苦過去的人,也非常想莫總除卻完成父親遺願的理想以外,還有另外的人和事能讓他關注和期待,更希望他獲得普通人平凡的幸福。”
何莞爾如夢初醒,沒來由地臉紅起來,眼神躲閃著回答:“你說什麼?我不懂。”
才嘉笑得愈發溫和:“我不信何小姐您自己就沒察覺到,莫總對您究竟如何?”
何莞爾又是支支吾吾:“我們就是朋友而已。”
“朋友二字,已經很難得了。”才嘉拍了拍她的手背,“何小姐,我們莫總在慶州基本沒有朋友,所有的人情來往都是和工作有關。你是他除了工作需要以外,主動結交的第一個人。”
何莞爾啞然,然後察覺到,自己的心跳節奏,似乎越來越不對勁了。
和才嘉分別的時候快要天黑。
何莞爾婉拒了她要送自己回家的提議——才嘉那麼忙,還是讓她去辦正事好了,何必浪費別人的時間。
才嘉的時間能充分利用,他多了一個幫手,才能稍緩壓力。
想起那個他,何莞爾又忍不住地臉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