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山披著條警察找來的毛巾,站在岸邊,一瞬不瞬地盯著水面,等待著訊息。
沒幾分鐘,就有人冒出水面,大喊:“車在這裡!”
又有人浮出水面,抹了把臉上的水,斷斷續續喊著:“沒人,裡面沒人……”
河道並不寬,堪堪十幾米,河水也並不深,近二十個工人下水,沒多久就把河底摸了個遍。
依舊沒什麼發現,連最有可能卡住人的一處葫蘆狀的河道,也只摸了輛不知道泡了多久的共享單車出來。
莫春山攥緊的手終於鬆了鬆,嘴裡喃喃念著:“沒人,我沒看錯。”
孟千陽看了眼他緊繃著的側臉,本想說幾句的,終究於心不忍。
這是條河,可不是池塘,也就是說,這裡是無邊際的。
雖然水流不算湍急,但河底總歸是有暗流的,所以這裡沒找到何莞爾,並不算什麼好訊息。
她可能是在墜河途中被甩出了車,但能不能逃生就說不清楚了。
保不齊幾天以後,她被泡得面目全非的屍體,就會在下游的某個地方浮起來。
二十分鐘過去,遠處長長的重型貨車亮著如燈塔般的鹵素大燈,浩浩蕩蕩地開過來,車上有一輛吊車。
吊車如約而來,消防隊的蛙人也是同一時間到的,顯然沒想到現場會這樣熱鬧。
不過人多力量大,哪怕是雜牌軍也有用處,於是馬上開始作業準備打撈汽車出水,有了專業的指導業餘的隊伍,半小時不到,現場就將繩索綁在了沉入河底的汽車上。
吊臂開始啟動,一圈圈漣漪擴散開來,水面越來越不平靜。
孟千陽身上依舊溼淋淋,被夜風一吹,嘴唇都在哆嗦。
才嘉將衣物遞給他,卻又被他執著地推了回來。
莫春山都沒換下溼的衣服,披著那半新不舊的毯子,狼狽至極,他當然也不能換。
才嘉側頭看了眼還站在岸邊一動不動看著打撈情況的莫春山,無可奈何:“這是要鬧什麼?大冬天的河裡泡得溼透,還不換衣服?病了怎麼辦?”
孟千陽恰巧打了個噴嚏,也苦笑起來:“隨他吧,他心裡難受,就別去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