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有什麼好說的。”阿奴悶頭吃肉喝酒,似乎對此沒什麼興趣。
“就挑些好說的唄。”郭羊也不生氣,嘿嘿笑著說道。
“真沒啥好說的,反正都是成芝麻爛穀子的故事了。”阿奴慢慢喝著酒。
“我從小就離開了孃親,就我爹拉扯我長大的,他三天不說話都很正常,所以,我特別特別想聽故事,各種故事,只要好玩,什麼都喜歡聽。”郭羊讓自己躺得舒服了些,端著一爵酒,拉開架勢等著聽故事。
看著郭羊的樣子,阿奴無奈地說道:“少爺,真沒什麼可說的。”
“沒事,就說說你不想說的。”郭羊厚著臉皮說道,這還是他第一如此要求阿奴,以往,只要阿奴不說,他從來不問。
“少爺,關於蠻荒神殿,你最好還是別打聽了,你知道得越多,就越不好。”阿奴說道。
“為什麼?”郭羊問道。
“不祥。”阿奴淡淡地說著,撕了一條羊肉塞入口中,吧嗒吧嗒嚼著。
“那就說些不太不祥的。”郭羊鍥而不捨地追問,他要重新調整戰術,有些細節他不敢馬虎。
阿奴沉默了,端了一爵酒,淺淺地品著,似乎餘味無窮。
郭羊也端了酒,慢慢喝著,等著阿奴開口。
他一直很有耐性,尤其事關重大時,更是極其謹慎。
“蠻荒之地,原本就是魔族的繁衍生息之地,他們很少與其他族群來往。可是,在上古一個階段,受其他族群修真界的蠱惑,竟然也參與了那場上古大戰,最後,他們的首領被斬首,並將其頭腳四肢等鎮壓到四方之地,魔族大能損失殆盡,只剩下了一部分傷殘退入他們的聖地,從此就很少能聽到他們的訊息了。”
阿奴終於說話了,而且,一開口就牽扯一段上古秘辛。
“另外,他們退回神殿的途中,不得不捨棄了一批族人,都是些老弱病殘和傷勢太重的。那些被遺棄的魔族人,在西北荒原上掙扎著,拼搏著,終於,有一部分人活下來了。”
“他們與蒼天鬥,與大地爭,在狼群和虎豹橫行之地,漸漸能夠生存下來了。然後,人族的各種征伐大戰開始了,那些魔族遺民被他們當成豬狗和牲口,甚至當成了野獸,被暗算,被捕獵。”
“年輕人都淪為了奴隸,婦人們被自由買賣,老人和孩子,則成為他們的騎獵時的靶子,要麼被標槍扎進泥裡,要麼被長矛挑在空中。曾經的強者都隱退了,留下了一群豬狗一樣的後裔,整天生活在悲慘的血水中,這也算是對沖動和輕信的懲罰吧。”
……
阿奴平靜地講述著,好像在說一些遙遠的事情,讓人恍惚間回到了那段悽風苦雨的歲月裡。
郭羊端著一爵酒,陷入了沉思。燕子也差不多,坐在郭羊身邊的一張豹皮上,一言不發。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落雨了,淅淅瀝瀝的雨沒完沒了。
夜深了,夜很黑。
……
“阿奴,對不起。”郭羊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