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上黨是河西與齊國往來的唯一渡口,那裡剛剛才被運去大量齊國援助的軍糧。而元右乃是河西兵器庫府所在,兩地喪失後勢必造成大批武器糧草資敵。
現今雖然並不知道戎人佔領兩地之後,武器糧草損失幾何,但眾人想來定不會樂觀的。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之中,只見介鴛又朗聲說道:“君上,目下蜀北郡要同時防範蜀國與原州戎兵南下,分身乏術。
而夏中郡也要以疲軍同時應對兩個方面的戎軍,更是力所不怠。
原州被圍時,戎軍在原州共計兵馬達到十五萬左右。佔領原州後,戎軍雖然撤回半數兵力入秦嵐作戰,但蜀北、夏中仍舊沒有能力反攻原州,特別是夏中郡無論西、北兩地戎兵數量都遠遠多於守衛兵力,所以若不是中更大人親自坐鎮,恐怕該郡自保都是難以辦到的事情。
依微臣想來,為今之計怕是要讓右更大人堅守百里、秋射,決不可讓戎人進入京畿。同時請右更大人釋放樗裡校尉,讓其率領瀚海兵馬南下,與右更大人南北夾擊,收復河西失地方為正途。”
介鴛鄭重的說完此話後,玄武殿中突然就像是空氣凝固住了一般鴉雀無聲起來。
所有人都突然用古怪的神情看著這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對他方才所講的話細細品味。
而秦公則是一臉的思索之色。其實他直到此刻才稍稍從方才的驚慌失措中恢復了幾分。
此刻的他明白介鴛所言已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而且介鴛絲毫沒有提說處罰雍欒的話語更是正中自己的下懷。其實他的心中清楚,自己就是想處罰雍欒怕也是極難做到吧。
所以他不假思索的說道:
“好,就依司馬所言辦理,右更大人想來也有難處,戎人東出徐昌確實出人意料之外,只要右更大人能夠堅守京畿門戶,局勢或仍有迴旋的餘地。
司馬大人,勞你親自去右更那裡,讓他放了樗裡校尉,讓他北去......”
剛說到此處,秦公突然睜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什麼驚天奇聞一樣,瞪著介鴛說道:“介鴛,你說什麼?釋放樗裡校尉?”
秦公震驚的說出此言後,滿殿文武大臣早就在等待著介鴛的解釋,所以此刻他們紛紛轉頭看向了介鴛。
只見介鴛低頭沉凝片刻,噗通一聲跪在了殿內,向秦公叩首言道:
“微臣彈劾右更雍欒大人私自囚禁有功之將,意圖貪佔河西北部諸縣。
君上,此事微臣也是剛剛得知,所以請君上勸說右更大人以國事為重,釋放樗裡校尉共同禦敵方為良臣吶。
古語云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如今右更大人囚禁一方統帥,正是在行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吶。”
說罷後,這位風燭殘年的銀髮老人竟對著雍道成重重的磕起了頭來。
一時間,滿殿眾人就聽得殿中響起了揪心的“咚咚”聲響。
殿內絕大多數人都知道介鴛與樗裡驊的關係,如果介鴛所講屬實,那麼樗裡驊被雍欒囚禁當真是讓人憤慨,所以此刻大多數人都對介鴛心生了同情之心。
“司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