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遠聽鄧子汶問詢,忙施禮答道。
鄧子汶皺了皺眉頭,便轉眼看了看秦公,見秦公還在低頭不語,他便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昨夜,秦公召集他進入宮中,便就是為了糧草之事與他商議。
兩人在否決掉了所有能夠想到的方法後,便談到了均不願提及的最終方案,那便是以燮玉東五縣的土地去換取齊國糧草。
如此一來,則齊國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取得五縣土地,而秦國也不會擔憂齊國會與自己開戰。
但此事影響過大,不論是誰在朝堂上講出,則會終身揹負著賣國的惡名,所以國公對此事也並未表態。
今日朝堂之上,鄧子汶便發現事態果如昨夜所料,但主位的秦公卻只是低頭不語,見國君如此,鄧子汶自然不敢惹發眾怒,況且,那五縣目下可是雍欒的地盤,如果朝堂眾人有了分歧,那麼雍欒便會對自己進行猛烈的報復。
所以,鄧子汶便選擇了沉默。
正當朝堂之上又一陣寂靜之後,突然又有一個聲音響起,只見說話之人正是張孜彧。
卻見此人高大挺拔如同青松,面色清秀仿似少年,目光如炬環視四周一圈便朗聲言道:“君上,臣有一事啟奏。”
秦公見是張孜彧說話,不免也是一呆,這人從未在朝堂上主動說過什麼話,為何今日卻有本要奏,難道他會有什麼籌糧禦敵之策?
想到這裡,秦公便也一時起了興趣言道:“司寇大人有何事要稟?”
張孜彧聽到秦公讓他說後,便彷彿突然間變了個人似的大聲說道:
“河西將軍屠戮百里、秋射兩縣六萬百姓,這幾日狀告此人者數不勝數,臣已經派人查明確有其事,還請君上奪其兵馬,將其逮捕歸案。”
“今日不談此事!”
秦公一聽張孜彧說得是此事,便瞬間臉上有些掛不住,因為雍雲祈不僅是自己的堂弟,也是自己親自選派的領兵將領,這仗還沒有怎麼打,便要將其抓捕歸案,這不明擺著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嗎。
何況各地軍事糜爛,好不容易出了個能打的將領,怎能再輕易的將其奪職。
想到這裡,秦公便沒有給張孜彧什麼好臉色,大手一揮,一句話就將其打發了。
出乎殿內眾人意料之外的是,張孜彧卻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道了聲“喏”便坐了下去,繼續面無表情的眼觀鼻、鼻觀心入起定來。
雖然這個插曲很快便結束了,但殿內眾人卻越發的尷尬了起來。
他們明顯感覺到了秦公對雍雲祈的維護,但眾人的心中卻對那個持寵傲物、相繼闖禍的紈絝子愈發厭惡起來。
每個人心中的記憶也被重新喚起,當初蕭關淪陷時,正是這位雍家的公子祈坐鎮蕭關。
而今局勢剛剛有了轉機,卻在他無腦般屠城影響下,再次讓大秦陷入了被動之中。
況且,雍雲祈屠殺的可是大秦的百姓啊。
雖然殿內沒有一個人是布衣庶族出身,但這些貴族們好歹還是接受過仁義禮智通道德教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