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三人來到廚房裡,捅了捅火塘中炭火,加柴使其重新燃起,從旁邊水缸舀水放在鼎中煮。
此時,慕安寧才說道:
“師父,這方先生行事,真的是很怪。”
聽到最疼愛的小徒弟這回答,桑子平沒有正面接話,而是問道:“安寧啊,在你看來,這方先生怪在哪裡?”
“嗯……首先他性格很怪異,行事十分跳脫,看起來就像,就像,嗯,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一樣。然後就是行為怪異,很難想象,竟然有人在這荒山野嶺中,從無到有自制一切生活用具,當然,他那身白衣應當除外。”
對於愛徒的話,桑子平笑了笑,沒有說話,他轉向一邊的魏和,問道:
“魏和,你怎麼看?”
“我倒是注意到一點,師父。”
魏和剛剛出了不少力氣,正捏著個水果啃,聽到師父問話,想了想才回答:
“這方先生穿著白衣挖土,卻從頭至尾不染塵埃,不知用了何樣術法,修為實在是高深莫測,而且行動間猶如行雲流水,賞心悅目,光是看著,就能感覺對方超凡脫俗。”
桑子平這才點點頭。
他減小了火勢,用大勺子從鼎中將燒開的水舀出來,倒進茶壺裡沖泡茶葉,水汽翻滾間,桑子平蓋上壺蓋,又給旁邊兩位徒弟和自己,各自倒上一杯。茶湯清綠,葉片舒展,在杯中隨著水流翻騰,繼而平靜下來。
將粗陶茶壺放回一邊後,桑子平才說道:
“在為師看來,方仙長所行,乃是極其高明的修行法。”
“這種修法,家中典籍裡有提到過,以體悟天地自然為本,身心與天地相合,練至深處,就會出現這種現象。”
“只不過,方先生所走的修行路,非常講究機緣和天姿,沒這份天賦,貿然去修,只會將自己活成野人。”
魏和點點頭,道:
“所以,師父您早上才說,咱們這不適合借鑑方先生修法?”
對於魏和的理解力,桑子平很是讚賞,他高興地說:
“沒錯,方先生和咱們的道,大為不同。我所教授這條道,雖然層次不高,雖然苦、累、慢,甚至成功率低,但是相比起來,絕不那麼挑天賦,對你們來說,最後這點比起其他加起來都重要。”
“只需要足夠努力,加上一點點悟性和靈光,就能在修行路上有所成就。對於咱們這些天分一般的人來說,這是‘可能成’與‘不能成’的區別,中間相隔天淵。”
話音落下後,三人都開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