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方長並未過多在意,既然這家家主尚無性命之憂,方長準備先去看看,那位龐員外家裡,到底在鬧什麼么蛾子。
太陽灑盡了最後一絲餘暉。
方長依靠在牆角,靜靜等待著天色完全黑下來。
小鎮上沒有夜生活,因為燈火頗貴,用來營業甚不划算。
而且這年頭,甚至很多州城府城裡,也依然執行著宵禁的政策,晚上在街面行走,會被抓起來問罪。
這是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規矩,當然,對於有錢有勢者不適用。
見天色徹底黑下,繁星鋪滿夜空,漸圓的月亮漸漸升起,方長藉著月色,轉身就跳上了樹。
小鎮年頭久遠,古鎮不缺古樹。
這顆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種下,屬於什麼品種的樹,掛滿了巴掌大葉片,隨著夜風嘩啦啦響。
找了個合適樹杈,他將左腿與枝幹平行撂在枝幹上,另一條腿支著,舒服地靠在了上面,從這個位置看過去,正好能望見龐員外家的院子。
方長準備在這裡蹲守一宿。
因為從那位謝姓腳伕口中得知,怪事幾乎是每晚都會發生。
他從腰間解開麻繩,摘下青皮酒葫蘆,藉著月色開啟,抬手抿了一口,而後將葫蘆重新蓋好,系回原處。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幅情形還挺讓人愜意,畢竟有酒有月。
若是再有兩首詩,會更令人舒坦。
可惜的是盯梢不能發出聲音,無法附庸風雅吟一首,不然被院裡護衛或者巡遊更夫發現,就不太好了。
天幕轉動,夜深人靜。
沒有人會趕夜路,原本繁華的官道上空無一人,小鎮中也無燈火,只有龐員外家大門口,掛著兩隻黃紙燈籠,在黑夜中閃耀。
雞犬已經入眠,除了四周蛐蛐聲響,再無半些動靜。
不急。
待上兩天又何妨。
方長十分看的開,他隔一會兒就將葫蘆開啟抿一口,安靜地待在樹上。
這個樹杈很是舒服,不比自己那張自制竹板床差,可惜自己無需睡眠,不然在上面來一覺應該也不錯。
星光很美,方長總覺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