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塊田地的中央,方長選了快最為平整的地面,夯實後拉著碾子一遍遍地碾,中間還潑了幾次水,終於將這塊地面碾得結實無比。
走到田地一頭,方長一聲不吭地,彎腰開始幹活。
田裡的高粱、粟米、小麥、豆類……在鋒利的鐮刀前面,沒有那顆是一合之敵,全都被齊根刈下,而後打捆運到曬場裡面。
太陽雖然不如夏日,但依舊還算猛烈。
方長特意選擇了段沒有陰雨的日子開鐮,所以一切平平無奇,毫無波瀾。接著,他用對應的手段,有的碾、有的搓、有的摔打,終於將所有的糧食都收了起來,裝進甕裡歸倉。
吃了兩頓新米,他開始收拾行李。
每當天氣好的夜晚,方長總會爬上無名殿的屋脊,觀察天象。
大劫運動的依舊迅猛,但是局勢也越來越明朗,敵人一方頹勢盡顯,而人族的氣運,雖然相比大劫之前依然有了對摺,恢復速度卻也很迅猛。
方長知道,自己是時候出發了。
一勞永逸地了結這次劫數,自己才能輕鬆下來,脫離劫數中紛雜而混亂的萬般因果。
而靈覺告訴自己,這也是在修為上更進一步的契機。
這大半年來一直隨身的鐵斧,隨著揹筐被放進了工棚裡,方長取來床頭的雙肩包,好好整理了下里面的內容,將一些用不上的東西拿出來,放在崖上,並補充了些物資尤其是金銀銅等貴金屬進去。
掛在牆壁上的靈泉劍,叮鳴出聲。
方長笑了笑,看著靈泉劍笑道:“不用著急,出門定然會帶上你的。”
當然,靈泉劍並未有真正的智慧,除非它突然開靈智成精。不過成了精的劍,本質上是妖怪,就不能再當兵器用了。這聲鳴響,只是靈劍與主人冥冥之間的感應罷了,倒也是常事。
他先把靈泉劍摘下來,背在身上,而後掛上雙肩包,又拿過旁邊的酒葫蘆,重新掛在腰間,再背上個斗笠,便已經準備完畢。
雖然在山上缺乏補充,但葫蘆裡面的酒依然充沛。
得益於這幾年每到一處的灌裝,雖然今年他經常飲用,但是他的這隻葫蘆裡面,酒的總量依然有很多。只是裡面最多的依然是高粱酒,從西域帶來的葡萄酒,有些不多了。
方長這兩年也自己釀過酒,卻是用自己田裡的高粱,用從山下得來的一點酒麴,蒸熟發酵後,放在炊具裡面扣上特製的器具蒸。冷凝後的酒他用罈子接了,簡單調和後,取一點嚐鮮,剩下的全部放進了地窖裡。
後來有了後山山洞,這些被黃泥封口的酒罈子,就被搬進了後山山洞窖藏,至今尚未開封。雲中山仙棲崖上靈機如此充沛,用崖上的高粱崖上的水,在崖上釀製窖藏做成的酒,味道一定差不了。
可惜今年收穫的高粱,沒有時間進行處理,只能等這次出門回來再說。
他用鐵鏈簡單捆上無名殿的門,開啟旁邊雞舍的門,又環視了下崖上,看了看周圍在上午明媚秋陽照耀下,顯得和諧而真實的各種地形和建築,才朝著南面的下山棧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