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那邊的初步調查結束後,林婉儀的遺體被接回了家。
出院後的顧南彷彿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地操持起了林婉儀的追悼會。他做事面面俱到,看起來甚至比從前還靠譜許多。
喬艾卻不這麼認為,她是清楚的,一根弦如果繃得太緊的話,遲早是會斷掉的。
追悼會當天下了小雨,卻要比想象中熱鬧。
來的人當中的一部分是與顧家有合作的商業夥伴,一部分是顧家夫妻從前的同學,哀痛之餘卻也不乏有從新聞裡聽到訊息過來湊熱鬧的。
顧南一身黑色西裝面無表情地站在靈堂前,一句句的“節哀”幾乎要聽到麻木。
喬艾畢竟剛出院不久,加上本身還是個孕婦,站了個把小時身體就已經開始有些支撐不住了。
一直在她邊上守著的周承宴伸手將人扶住,輕聲問道:“感覺不太好的話別勉強,這裡有我看著,我先扶你進去休息會兒。”
喬艾本想拒絕,可看他那副不容置疑的模樣也只好點點頭。
最近實在發生了太多事,她連著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睡過一個好覺,又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不敢吃藥,便也只能這麼硬扛著。
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她絕不能倒下。
剛走到側門,無意的回頭一瞥卻讓喬艾猛然頓住了腳步,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門口方向,似乎想要以此確定自己所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周承宴察覺到不對,擰眉將人攙住,“怎麼了?”
喬艾死死攥緊拳頭,指甲幾乎陷進了肉裡,視線緊鎖在那捧著一束花前來弔唁的西裝男人身上。
儘管那人換了髮型和穿衣風格,可那種熟悉感卻永遠不會磨滅,即使他化成灰,喬艾也也能認出那就是他們遍尋不到的喬重江。
顧南此時也注意到了這有些奇怪的男人,上前道:“冒昧問一句,您是?”
男人理了理衣領,將自己帶來的話放到林婉儀的遺像旁,“我叫寧洪洋,是你母親的老朋友,你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
喬艾情緒激動起來,死死抓住周承宴的手臂,“他胡說!他明明就是喬重江,我不會認錯的!”
她完全忘了控制力度,周承宴察覺到手臂上的痛意,卻是眼睛都沒眨一下,柔聲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會認錯的,先冷靜下來好嗎?”
他對喬艾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只不過,喬重江既然敢光明正大地來參加追悼,那也就代表他已經將自己的身份給洗白,至少短時間內不會露出破綻。
如果這時候衝出去將他揭穿,除了打草驚蛇以外什麼用都沒有。
喬艾胸中心緒翻湧,想到至今沒能得到一個真相的母親、想到屍骨未寒的林婉儀,再是如今一團糟的顧家,自責與不甘的情緒彷彿就要將她淹沒。
一切變成了如此糟糕的模樣,可為什麼?為什麼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喬重江卻能逍遙法外?
都說好人有好報,可為什麼?為什麼喬重江卻能活得好好的?
氣血上湧,喬艾呼吸急促幾分,忽地眼前一黑居然就這麼暈了過去。18
這一幕被混進場內的記者拍了下來,不多時便以奪人眼球的標題發到了網上:【追悼會上暈倒?NO!苦肉計已經過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