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喬艾總有種感覺，對方在這種場合跟自己提起當初的事看起來像是不安好心。
這種猜測雖然沒什麼緣由，她卻著實不怎麼想與這駱夫人繼續交談下去。
駱夫人對喬艾稍顯冷淡的態度倒不在意，十分熱絡地拉著她開始聊起了往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將話題往喬艾母親身上轉移。
“當初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跟小優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還說好等以後老了也要一起打扮得漂漂亮亮。現在你都這麼大了，她卻……”
說到這裡，駱夫人適時停了下來，神情看起來分外難過，“不過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難過了。看到你現在過得這麼幸福，小優九泉之下肯定也為你高興的。”
喬艾攥緊的手捏緊又鬆開，始終抿著唇沒有搭話。
她不想與外人以這種惋惜的語氣提起母親，遑論是在這種公共場合，硬是掐住了自己掌心才忍下下意識想要逃離衝動。
駱夫人彷彿沒看到喬艾稍顯僵硬的表情，細細打量著她的臉，一邊說道：“遠看還不覺得，現在這麼一看，你跟小優倒是有七八分的相似。”
之後的對話中，對方不斷提起母親當年的往事，這讓喬艾的忍耐逐漸耗盡。
就在她準備找託辭離開時，駱夫人卻話鋒一轉，面露憂傷地說道：“其實小優她當初真的很不容易，明明身為顧家小姐，卻被迫有家都不能回。”
這話讓喬艾渾身一震，她咬了咬下唇，不太確定地問：“駱夫人知道……我母親當初到底為什麼沒再回來顧家嗎？”
話音落下，駱夫人卻臉色一變。
四處張望了一番，她面色嚴肅地湊近喬艾身邊，同她低聲道：“這裡說話不太方便，你跟我過來吧。”
關乎自己最想知道的真相，喬艾不疑有它，點點頭便跟了過去。
她隨著駱夫人一路來到二樓一處較偏僻的露臺，比起熱鬧的大廳，這裡實在冷清得過分，除了她們二人就再沒旁人在。
樓下的喧鬧聲遠遠傳來，喬艾有些急迫地追問道：“駱夫人要是知道些什麼的話能請你告訴我嗎？這件事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駱夫人嘆了口氣，“其實這些事情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你聽了怕是要難過的。”
喬艾抿緊了唇沒說話，駱夫人卻像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緩緩開口道：“你應該也知道，小優當初是有個兩情相遇的初戀的。當時從家裡離開後，她意外懷了孕。”
喬艾頓了一瞬，“……那個孩子就是我嗎？”
駱夫人彎彎唇，點了點頭，“沒錯。懷孕之後小優自己也很慌亂，她那時候年紀小，甚至一度還嚇得想要去把孩子打掉。”
“不過她性子善良，最後還是沒狠得下心。”
聽到這裡，喬艾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在她的印象裡，母親從來是十分疼愛自己的，卻從未想過，在面對著自己這個意料之外的小生命時，母親會是怎樣複雜的心情。80
喬艾沉默許久，略帶遲疑地問道：“她當初不再回來，是因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