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蒔甜停頓了一下,道:“若是如此,鄲州應當能守得住,但是吉州等地不一定能扛得住。”
楚九州微微頷首:“的確如此!吉州那邊縱然這兩年在不斷的發現,這還是託了阿梧的福,但是終究是根基太淺薄。往些年消耗的太厲害,能勉強支撐已經是用盡了全力。”若是再能有個三五年,吉州等地就算比不上鄲州,也不至於會擋不住突礪。
顧蒔甜倒也不居功,說穿了她做生意多半還是為了自己一家子。雖說當時也的確是存了幾分心思想要將北地發展起來,但是那不是因為知道楚九州日後必然能登頂嘛!總歸這都是自家的地盤,她這個當主人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時,自然不會推脫。
說到鄲州,楚九州想起一件事情來。抬頭看了顧蒔甜一眼,見她眉頭微蹙的模樣。話到了嘴邊,到底還是又咽了回去。
“怎麼了?”顧蒔甜一抬頭正好看到楚九州這副表情複雜的模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楚九州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只是在想突礪暫時有糧食,也不知他們會何時叩邊。”
顧蒔甜果然也沒多想,皺起眉頭:“他們往年都是在年根,或是冬雪融化的時候。若是依著皇上先前的說法,他們今年必然不會再如同以往那樣有跡可循。”
楚九州贊同道:“的確如此!突礪這些年一直在努力往大楚安插人手,也的確是買通了一些人。而且,有人原本心思就不純,想要與突礪聯手的也不在少數。若無他們的幫助,突礪想要有所作為也不容易,”
他並未說完,但是顧蒔甜哪裡會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正是因為有了那些人的幫助,大楚這些年才會遭受那麼多的苦難。每一次突礪的叩邊,造成的傷亡,至少有一半的責任是在大楚人身上。
他們或是給突礪送了一點看著不起眼的訊息,或是罔顧朝廷的禁令,給突礪一些“便利”。或是乾脆直白一些的,將本不該讓突礪知道的訊息,比如佈防圖之類的東西,被他們拿來跟突礪交換利益。
無一例外,這些人自己得到了極大的好處。可這些好處,卻是建立在損害大楚利益,犧牲大楚將士的前提下的。
楚九州眼底閃過一抹狠厲之色,對這些行為朝廷向來都不會輕饒。可依他之見,這些刑罰還是太輕了一些。都說亂世用重典,如今雖說算不上是亂世,卻也可以啟用更重一些的刑罰。
比如,一旦被查出來,最輕滿門抄斬,重一些就禍及至少三族。
楚九州的眼底盡是一片寒意,他敬畏生命,這是母后當年親自給他劃好的底線。但是,這江山和百姓,同樣也是他的底線。有人為了一己之私肆意的踐踏他們,他絕不會容忍。縱然化身暴君,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舉起屠刀,哪怕知道被牽連的人當中有不少都是無辜之人。
他不會後悔!那些因為突礪而死的百姓和將士們難道不無辜嗎?百姓只想活著,而將士們在用自己的性命保護大楚和百姓,他們有什麼錯?那些人既然害死了這些無辜之人,那麼,他們就該承受自己的親人因為自己而死結果。
顧蒔甜給他倒了一杯茶,只當沒看到他眼底的狠戾之色:“有些人,總是要自己親口嘗過自己種出來的苦果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苦。”
楚九州輕笑一聲,之前的那點沉凝瞬間消散:“阿梧說的對!”
顧蒔甜翻了個白眼:“在皇上眼中,我何時說錯過了?”非凡
楚九州伸手將人攬在懷中,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在白嫩飽滿的耳垂上輕輕的啄了一下,笑道:“我的阿梧,自然從來不會說錯。就算有錯,那也肯定是別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