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仰頭來回打量著兩人,忽然問道:“叔叔,爺爺,你們是要去鄲州嗎?”
張平和離靖之對視一眼,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離靖之笑著問道:“小傢伙叫什麼名字?”
小豆丁很容易被拐帶了思路,乖乖的回答:“念楚。”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娘說我叫念楚,不過我娘沒跟我說姓什麼。”
離靖之又問:“那小念楚是哪兒人?你娘呢?”
念楚扁了扁嘴,眼圈紅紅的。想起撿他回來的叔叔不讓哭,吸吸鼻子,回答道:“我娘死了,我從鄲州外邊來的。”
鄲州外邊?那不就是突礪?
念楚就是個小孩子,還有些不諳世事的懵懂。離靖之這麼個老狐狸一出手,小念楚就連自己幾歲還在尿褲子的小秘密都沒能保住,更別說其他。
等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之後,離靖之才吩咐張平把人帶下去洗一洗,順便再投餵一頓。
張平悶不吭聲的照辦,從頭到尾都是他親手照顧小傢伙,沒讓他有機會跟其他任何人接觸。
離靖之則是去見了楚九州和顧蒔甜,將此事一五一十的轉達了一遍。
顧蒔甜眉頭微擰:“若他說的屬實,那麼極有可能念楚的孃親是大楚的百姓。”
離靖之道:“極有可能!我觀那小子的眉眼,的確要比大楚人要深邃一些。且他眼睛偏灰,與大楚百姓略有不同。”
楚九州沉吟片刻,叫來了雲七,讓她去試探一番。
雲七領命而去,只一刻鐘的功夫便回來了。只道一切都正常,那的確就是個小孩子。而且並無內勁在身,且手腕和一條腿應當受過傷,而且還不止一次。導致他右手不是太靈活,所以做事大多用左手。至於腿,骨頭沒長太好。若是不趁著年紀小治療了,等長大了腿腳怕是會不方便。
楚九州聞言也就沒再多言,只撥了一個人在暗中盯著。至於明面上,則是還有張平與念楚形影不離。
顧蒔甜問道:“若他母親當真是大楚人,以她給孩子起的名字來看,她應當是被突礪人掠走的?”
離靖之嘆了口氣:“若無意外,應當是了。鄲州有易家鎮守還好一些,雖說每年有戰事,可好歹勝利的機會多。突礪人最多也就是搶走點財物,倒是沒能搶走幾個人。比起鄲州,其他地方就要差一些,幾乎每年都有女子被掠走。”
楚九州看了離靖之一眼,沒讓他往深了說。
被掠走的女子,在突礪等同於貨物,而且價值還不是很高。這些女子幾乎都活不太長,不是受不了折磨自行了斷,就是偷跑被發現被人殺了。運氣好的能避開追殺,可這些女子大多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在危險重重的草原上幾乎沒有自保的能力。且她們辨別不了方向,能運氣極好回到大楚的,卻是寥寥無幾。
只是這些事情暫時還是不要讓阿梧知道了,等到了鄲州之後再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