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掌櫃這兒好東西不少,顧蒔甜除了人參靈芝和藥材之外,又買了幾張貂皮。
顧掌櫃雖然是女子,卻是見多識廣。加上顧蒔甜對她總有種莫名的好感,兩人倒是很聊得來。
說起自己在山民那兒買了虎皮,顧掌櫃的道:“若是買這些東西,找山民的確沒錯。我手頭還有張白虎皮呢,也是以前從一個老山民手裡買來的。”
顧蒔甜心頭一動:“白虎皮?顧掌櫃的,不知可能出手?”
顧掌櫃一口回絕:“其他的東西你若是要,我轉手給你都無妨。就這張白虎皮不成,我得留著的。”
顧蒔甜笑眯眯的道:“您自個兒也不用,留著做什麼?”明明顧掌櫃已經一把年紀了,可身子骨卻是不錯,甚至比她這年輕人還健康。這都時候了,她都恨不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可顧掌櫃卻是隻穿了一身棉衣,居然還紅光滿面,壓根不怕冷。
顧掌櫃目光遊離了一下:“我自個兒是用不上,不過這白虎皮是給人留著的。”
既然是給人留的,顧蒔甜也不好再多勸說。也不知怎的,她明明不是多嘴之人,卻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給誰的?”
顧掌櫃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想不起來!只知道有人跟我說起過白虎皮最好看,等百年之後,他得帶著一起進祖墳。”
顧蒔甜一怔:“能讓您惦記著的,應當是對您很重要之人,那您怎麼會……”
顧掌櫃頗為光棍的一攤手:“我記不得我年輕那會兒的事情了!我只記得有一天我突然醒過來,人在去突礪的路上。我殺光了那些突礪士兵,帶著其他一同被掠走的大楚姑娘一同回鄲州。只可惜她們大多都命不好,或是沒了清白自就自盡了。或是死在路上,好不容易回到鄲州的,因為被掠走一趟,哪怕清白尚在,可別人不那麼看。有幾個是被自己的家人辱罵,氣急之下自盡的。餘下的都是受不得別人的冷眼和嘲笑,沒能熬下來的。”
說起往事,顧掌櫃其實已經沒有幾分傷感了。她沒有記憶,身無分文,說穿了她是一無所有。最後選擇在鄲州落腳,靠著自己的一身武功,先是打獵養活自己。
“我膽子大,也敢拼。左右也找不回自己的記憶,又沒有拖累,深山老林都敢去。挖了幾回老參,打獵手藝也不錯,最後就盤下這間鋪子。慢慢的路子就寬了,生意一旦做起來,餘下的也就不難了。”
顧蒔甜慢慢的皺起眉頭:“那顧掌櫃可曾想過去其他地方看一看,說不定就能找回自己的記憶和家人呢?”
顧掌櫃哈哈一笑:“我失去了記憶,我家人卻是沒有。但凡他們對我上心,想必也會有所風聲,然而並沒有!而且我雖然沒了記憶,可等我回想之時,只有滿心的悲傷和被背叛的憤怒。我思來想去,想必那些過往也沒多少讓人高興的事情。既然不是愉快的回憶,找不找回來也毫無意義。”
她倒是坦然,顧蒔甜聞言也不好再多勸。
人各有志,她一個外人也沒必要再多言。
“說起來你這長相我倒是看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那兒見著過。”顧掌櫃忽然來了一句。
顧蒔甜心頭微跳:“我長相更肖父,只是不管我父親還是母親,都不曾遠離京城過。若是顧掌櫃見過有眼熟之人,恐怕也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