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資深的糧鋪東家想要與他談生意,想必也只會與糧食有關。而不是說鄲州,就是整個大楚,糧食也始終都是緊缺之物。
這馮黍本就是他想要拉攏的人之一,如今主動送上門,他哪裡還有放過的道理?
“今日多有不便,等馮掌櫃有空閒之時,本王再親自上門。”
馮黍連忙道:“哪能讓您親自走一趟?”
楚九州道:“本王初來乍到,正好到處去看看。再者王妃和家中的孩子也不想一直憋在家中,也帶他們出去走動走動。”
馮黍聞言也就不好再推辭,再者他也的確希望剛才那兩位小公子能去馮家做客。妻子亡故將近一年,兒子越來越膽小怕生。好不容易有兩個不嫌棄他,能帶著他,還讓他不害怕甚至想要親近的孩子,他是打心底的高興。
在場的人不少,兩人也並未多說。馮黍很知分寸,很快便主動告退了。不過他也算是開了先河,等他一走開,便有人壯著膽子去跟楚九州和易小將軍攀談。
易長戟在鄲州出現的次數其實不算少,只是易家父子二人常年同款冷硬臉。加上那一身肅殺的氣勢,尋常時候大多數人都是不敢主動套交情的。如今機會難得,他們自不會放過。
好在楚九州和易長戟的話雖然還是不多,可場面話還是會說的。在場的大多都是人精,自不會指望這一次就能巴結上這兩位。他們所求也不過就是在這兩位跟前露個臉,但凡能留下點印象,往後能說上話的機會也更大一些。
當然有些人在其他方面是個人精,偏生在某些方面卻是個糊塗蟲。
石金虎在鄲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石家最為輝煌的時候,可以說是這鄲州至少有一半的土地是石家的。哪怕到現在已經落魄了不少,可名下土地依然不少。如今又是做布料生意,雖說生意比不得其他地方這般好做。可真算起來,石家這生意也算是鄲州頭一份了。
這石家的家主石金虎在做生意上的確是一把好手,偏生在女人的問題上是個糊塗的。今天他便是稍有的那幾個帶著妾室來的,還被紅珠帶人給擋回去了。
與他一樣的人也有幾個,那幾個或者心生慚愧,警覺過來自己被枕邊風一吹失了分寸。或者全不在意,再寵愛的妾也就是個妾,難不成還要為了一個妾去追問親王府的責任不成?
唯獨這石金虎像是被豬油蒙了心,好不容易趁機跟楚九州說上話了。也不知怎的,忽然笑著道:“說起來倒是小民的不是了,今日正妻有事脫不開身,便帶了家中妾室過來。沒成想得罪了親王妃,被攔在了門外。”
楚九州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那的確是你的不是了!”
石金虎一怔,一下子沒拐過彎來:“不是,這,這不都是家眷……”
“王爺,先前那小子也是府上的小公子麼?瞧著年紀不大,力氣倒是不小,可是已經開始習武了?”有人忽然插嘴,聲音略高,恰好壓過了石金虎的。他就好似沒聽到石金虎在說話一般,笑著問起念楚來,“小民斗膽想要問一問,在京城大多是如何教導家中小子的?可都要習武?”
他態度真誠,詢問之事又是為了子嗣後人。哪怕知曉他也不過是隨意尋了個藉口,楚九州倒也不吝嗇回答:“的確是親王府的孩子,叫念楚,天生力氣大,已經開始習武。至於在京城,多數人家都會專門請人教導家中男丁習武防身。不過大多都會以習文為主,習武只是強身健體。”
這人原本也的確是隨意找的話題,為的就是打斷石金虎這沒腦子的蠢貨。不過被楚九州這麼一提,他倒是真有了幾分好奇:“這一點倒是與鄲州這邊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