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嬤嬤也就敢這麼一想,卻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顧蒔甜也就是閒來無事順口嚇唬一下這老嬤嬤,這老東西也算是顧老夫人身邊人當中膽子最小的。膽子小也就意味著做事情不敢太過,這些年她最多也就是敢在自己跟前擺一下臉色。只要她一沉下臉,這老東西立刻就會老老實實的。等下回再見面,她就會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再次擺臉色,如此迴圈。
果然,被顧蒔甜這麼一嚇,一路上老嬤嬤都老實的跟鵪鶉似的,恨不得能避得遠遠的。
進了榮壽院,遠遠就聽到屋裡的歡笑聲。等顧蒔甜一踏進屋子,笑鬧聲戛然而止。
顧老夫人原本堆滿笑容的老臉倏然就沉了下來,那雙渾濁又精明的眼睛銳利的盯著顧蒔甜。
顧蒔甜半點不為所動,上前微微欠身:“問祖母安。”
又對顧李氏點了點頭:“母親。”
視線最後落在顧李氏身邊的那穿得素淨,一副弱不禁風的婦人身上,微微頷首:“二嬸。”
顧老夫人一拍炕桌,冷哼一聲:“你的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不說晨昏定省的,好歹也得隔三差五的來我這兒瞧上一眼。要不是今日我讓人把你請過來,我看你都快要忘記你還有我這麼一個祖母了。”
顧蒔甜神色不動,語氣平淡:“祖母言重了。這些年也無人教導我如何掌家,突然與太子定下婚事,我總是要趕在大婚之前多學些東西。免得日後嫁進太子府後一問三不知,屆時豈不是要被人嘲笑顧家的姑娘都是草包?”
顧老夫人的臉猛然黑了下來,厲聲道:“你自個兒沒那本事又怪的了誰?何況這些年哪個沒教你?明明是你自個兒愚鈍學不會,也敢怪在別人頭上?”
顧蒔甜冷眼看著她:“哪個教的我?是祖母您,還是母親?又或者是二嬸?”
顧老夫人張嘴就想要說顧家的姑娘從七八歲就得開始跟著學如何掌家,然而話到了嘴邊猛的就頓住了。
她才想起來自己向來不待見這個大孫女,故此這些年也從未教導過她。何況她也知道顧李氏這個當母親的也不喜顧蒔甜,精力都放在月姐兒身上了。
如此一想,恐怕還真是無人教導過她。
一時間顧老夫人也是老臉發燙。
顧蒔甜也不覺生氣,顧家這一窩子的德行她上輩子就看穿了,何必掛在心上?若非顧老夫人胡亂編排她,她都懶得提起這茬。
不過她覺得有些古怪,依著她對顧老夫人的瞭解,在得知太子特意來給她送過東西之後,絕不可能再與她翻臉的。
她轉而看向顧嬌月,想必是她回來之後添油加醋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兒戳中了顧老夫人的心窩子,讓她連當初的默契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