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變,也要向著對他們有利的方向改變,可如今看來,這科舉制度就是個表面光鮮的超級毒藥。
一頁一頁的翻看,家主們很快就看到了軍功爵這一塊兒,暴秦二字瞬間脫口而出,世家們靠什麼高貴?靠的難道是武力嗎?當然不是,他們靠的是知識是傳承!
要是有了軍功爵,全天下的人都以打仗為榮,世家們還怎麼自我宣傳,自我吹噓,互相吹捧?難道以後互相吹捧之前,還都得上一次戰場?
半個時辰後,家主們看完了冀州的變化,心裡想什麼的都有,但是表面上的神情卻都保持一致,都是沉默。
想要投靠大秦的,保持沉默,害怕被別人看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後就走不出這個大門了。
想要支援大漢,願意拿出更多人手、糧食支援朝廷的,此刻更是不願意露出一絲表情。哪怕老子願意支援朝廷,你朝廷也得給些好處啊?
上杆子送給人家的,和人家苦苦求來的,哪一個更受重視還用說嗎?
啪啪
拍了拍手,劉焉便指向了身旁的一位世家子:“這位是河東衛家的嫡子衛仲道,下面請仲道賢侄講一講衛家的經歷。”
此刻的衛仲道精氣神全無,看上去就跟大病初癒一樣,臉色煞白,劉焉說完之後,他才緩緩的抬起了頭,然後便刷的一下將上衣脫掉,露出了胸口。
“呀!”
“這道疤痕看上去很是新鮮,還位於胸口,這是誰做的?”
“看上去像是刀傷,這一刀真狠啊。”
“看來仲道賢侄的運氣不錯,他的心臟也和常人不同,否則這一刀下去便是神仙也難救。”
“諸位叔叔伯伯,仲道有禮了。”
鞠了一躬之後,衛仲道就開始賣慘了,其實也不是賣慘,因為衛家真的挺慘的:“我衛家傳承至今已經有數百年了,數百年來不敢說為大漢立下了多少大功,可辛辛苦苦鎮守河東,保衛百姓安康還是沒問題的。”
“平日裡修橋補路,與人為善,整個河東但凡提起我衛家,沒有不誇上一聲的,可這一次卻遇到了暴秦!暴秦直接用他們的秦法審判衛家,說衛家草菅人命,表面一套實際一套,不知道逼死了多少百姓,這純屬汙衊!”
說道汙衊二字的時候,衛仲道顯得極為悲憤,委屈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拿出袖子對著雙眼蹭了蹭,聞著刺激性味道,眼淚就真的流了下來。
看著這一幕,無論大家心裡是怎麼想的,可表面上卻都裝作了一副悲憤、上心、嚴肅的模樣。衛家都這麼慘了,你還當面笑話他也太不是個人了吧?
“結果我衛家上下數百口人,無一人無罪!上至八十歲的老太爺,下到剛出生的幼兒,全都有罪!”
“所有的嫡子,但凡是不認罪不投降的都要處死,即使認罪,也要貶為奴隸,充其量就是苟活罷了。”
“老太爺在反抗的過程中死掉了,叔叔伯伯們死掉了,父親也死了,母親自殺身亡,妹妹被貶為奴隸,我一路逃亡,最終也被一刀結果了,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根本就來不到此地。”
河東衛家完了!
那麼厲害的衛家,就這樣完了!
曾經風光無比實力強大,坐擁數萬佃戶數千私兵近百萬畝地的衛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