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處激烈的戰鬥還在繼續,腥紅的血液四處流淌,烈火的高溫中李慕白被撕裂又被癒合,慘絕人寰的喊叫聲迴盪在整個地宮的長廊之中。我無法想象他們正在經歷著一些什麼,只覺得他們的生命脆弱的就像是螻蟻一樣,我捂著耳不敢去傾聽那種直面死亡的慘叫。
支離破碎的屍體讓人作嘔,焦黃的半面人在我眼角翻滾,牆壁上鮮紅的血跡讓我直覺得晃眼。地宮外的雷雨天彷彿只是這人間煉獄中的冰山一角,惡魔的屠殺是正義的懲罰,我並不同情這些罪有應得的人。無法想象我是如此的鐵石心腸,眼睜睜的看著這些鮮活的生命從眼前消失其實需要更大的勇氣。
這一刻我質問我自己,一個生命的消失是否需要殘害更多的生命來彌補,答案是否定的。可它並不與正義違背,這種慘絕人寰的屠殺究竟是對還是錯?沒人能給出答案。
紀寒躲在牆角,這樣的場景每個人都會畏懼,我並不覺得他那樣是懦弱,他只是被擊敗了,被自己還不夠強大的內心所擊敗,死亡並不可怕,或許人這一輩子,從出生以後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就是死亡。
來不及讓人感悟更多,強大的衝擊波在走廊之中來回遊蕩,烈火燃燒後的餘溫讓走廊裡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灼熱,我扶起紀寒,沒有理由退縮,我不同情這些犯罪者,只是希望每一條生命都能得到公平的審判。
我掌心御氣,心頭的意念從來沒有如此強烈過,彷彿身體裡有著無窮無盡的能量。寶玉靈陣的怪力被我完全的激發出來,小傢伙渠殤從我身上的揹包之中探出頭來,它應該感受到了,感受到我心中那股前所未有的執念。紀寒搖搖晃晃強忍內心的恐懼,從血泊之中再次撿起屬於他的長劍。
四目相對,我與紀寒並沒有言語。只聽地宮之中哀嚎再起,呼嘯的狂風颳過,屏障之中我與紀寒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你們想要阻止我?”
烈火之中李慕白已經面目全非,全身的經絡撕裂然後又被癒合,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使者,讓人畏懼,讓人憎恨。
“殺了他們並不能解決問題。”
李慕白滿眼怒火,“那就把你們倆也給殺了!”
邪火再起,我御氣凝結屏障,怪力從我掌心而出,勢不可擋,從火海之中硬是吹出一條大道來,紀寒調整呼吸,雙手握緊長劍,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只有紀寒詭異的步伐可以靠近李慕白,而我要做的就是凝結出一個可以為紀寒護體的屏障,這種不以我為中心的屏障我從未凝結過。
小傢伙渠殤伸出右手,它手上會發光的玉環好像並不是它的法寶,小傢伙表情痛苦,它知道凝結這種屏障我需要更多的能量,就像此前我吞噬寶玉靈陣一樣。
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孤注一擲的放手一搏,李慕白的第二靈魂實在太過邪惡,如果我們不能阻止他,任由他這樣繼續毫無顧忌的屠殺下去,那遭殃的可能不止玉蟾宮的這些道士。
“屏障,出!”小傢伙和我用盡全身的力量終於凝結出了離體的屏障,紀寒雙目緊閉,他在做最後的調整。
“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紀寒點了點頭。
“我再送你一程,”寶玉靈陣的怪力被我發揮到了極致,一股小型的龍捲風在我掌心成型,紀寒裹在屏障之中,火海里呼嘯而過。
“驚天一式,破!”
“你醒了?”
李慕白坐在一旁,漫天的大雨已經停止,剛才人間煉獄般的畫面還在我的腦海裡浮現。紀寒躺在一旁,他手中的古劍已經破損,精疲力竭後夕陽肆意的揮灑在他們臉上。
玉蟾宮的藏經樓毀於一旦,小傢伙渠殤趴在我懷裡累的吐著舌頭,大雨過後把一切的血跡都完全沖刷,樹蔭下,玉蟾宮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我不知道他會如此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