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便是如此,這天我被黑衣人丟到下水道的汙水當中,我就在想,這時我就該跟著汙水流到世界的止境,我本來來到這裡就沒有任何目的,我只需要呆到時間到了就好了。可這時我往回看了一眼,在被黑衣人的腳踢到汙水裡以前,我看到了我的生母的眼睛……那是如何的一種眼睛啊,我經歷過無數次的殞命,也旁觀過無數殞命,萬物終將凋零,殞命終會到臨,我們所能做的並非是驚怖、無望與悲傷,而是安然承受殞命。我陸續是如此認為的。”
柳震頓了一下,撥出一口氣,“如果這是人類因自己的殞命而感應驚怖的話,我也不會轉變心思吧。殞命是如此可駭的一件事,是如此的令人感應怕懼,驚怖是當然,無望也是當然的。不是的……我的生母,我的母親……並非是對自己的殞命而感應驚怖,而是對‘我’方才出身就要迎來殞命而感應痛苦。”
這便是母親啊。這是柳震第一次降生的心思。
在500年間陸續修行的柳震,這是頭一次的產生了其餘的心思。
這無關於‘變強’,也脫離了‘刀’所要思索的事情。
他不該去想這些,他也沒有需要去想這些。
他是‘刀’,鋒利的‘刀’,銳利的‘刀’,刀背瞄準持有者,刀鋒瞄準仇敵。他並非是雙刃劍,哪怕持有者深深的兇險了他,他也僅僅是用刀背瞄準持有者。而對面的仇敵,哪怕是他深深所稀飯的人,只要持有者擺盪他,他的刀鋒仍然會殺了仇敵。
他就該是如此的人。
可就在那一刻,那一剎時。
他在沒有“持有者”的一刻,想到了如此一件事:有人期待著我‘在世’。
並非是作為‘刀’而在世,而是作為‘人類’而在世。
這是一件極為不會思議的事情,他本來便是失實的性命,在他定下了“並非是靠財帛、權益亦大約其餘,而是靠自己細微的四肢而登上頂之座”這個希望後,他就必需要放手應有的‘人道’。因為他的天資真的太尋常了,如此尋常的天資如果不如此做,是不會能變強的。
為此他捐軀了一切,為此他喜悅揹負一切。
因而,才有了他……柳震柳震。
就在這一刻,沒有了‘持有者’的這一刻,面臨著深深渴望著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母親……
他擺盪了。
下一剎時,品德被替換了,因為其時或是嬰兒的他,被槍彈貫串了頭顱,他死了,然後他又被踢入了下水道的汙水內,他面臨了勢必的殞命。
而新的品德,繼承了舊品德的希望……
“在世,以自己的意志。”
就在這一刻,並非是‘柳震’,而是‘上杉柳震’……降生了。
“我是不會死的。”柳震展開了眼睛,“我要搶救這個世界,我要守護這個世界,為了我自己,為了我所關心的全部人,為了……‘在世’!”
他站了起來。
這時路明非才驚覺,柳震的傷勢已經病癒,他黑暗的制服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上一刻他的心臟都被掏了出來,可這一刻他卻以全盛的姿勢新生。很難相信他或是一個人類,一個人類不會能是心臟被取出來還可以在世,一個人類不會能在短短時間內將被取出來的心臟再生完……人類是做不到這些事情的。
那他什麼東西?
龍嗎?
路明非不確認,只是茫然的看著他,感應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