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所部行軍五日,經過幾場小戰之後卻發現,大軍走錯了路,如今面臨著迷路的危險。
“不是說情報隊最是瞭解匈奴境內的地形路線的嗎,怎麼會帶著大軍迷了路?”此時已是口乾舌燥的張騫十分惱火,他拉過南宮商便大聲質問。
面對張騫的威逼,南宮商不為所動,只是淡淡道:“先前下官便已經說過,只有按照情報隊事先探明的路線前進才能保證不在茫茫草原上迷路。”說罷看了張騫一眼,不再多說。
“這件事情我已經說過了,那條路線明明就繞了一個大圈,我們取直線行走是為了節省時間,不耽擱與趙將軍的匯合!”張騫臉紅道,“一條直線你情報隊的人都能帶錯路,難道你的人都是吃飽了不幹事的嗎?”
“張大夫!”張騫說話如此不客氣讓南宮商也來了火氣,“說話可得憑良心!情報隊踏足河西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況且之前匈奴人吃了我們的虧,已經對情報隊有了防範,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怎麼可能將整個河西的每一寸土地都摸得一清二楚?草原行軍參照物本就少,不按照視線探明的路線行軍,若是臨時隨便指代一個方向情報隊都能暢行無阻,那豈不是逆了天?!”
“南宮商,你這是在推卸責任嗎?”張騫揪起南宮商的衣領,“大軍如今陷入困境,重要的是重新回到正途上去,領路是情報隊的職責!”
“......”
“好了好了,兩位就不要吵了!”李廣過來冷喝道,眼看局勢越來越不利,李廣也是心急如焚,這時候哪裡還看得下去南宮商和張騫在這裡拌嘴影響軍心?“左庶長,你只需要回答本將,如今要如何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回到預定的路線上去!”
“回稟將軍,”對於李廣,和秦城一樣出自山谷的南宮商還是很敬畏的,當下他老老實實道:“要回到預定的路途上去,只有兩個辦法。一者,是原路返回,這是最保險的;二者,俘虜落單的牧民,讓他們帶路。”
“按原路返回,如此恐怕不行。”李廣在馬上沉吟道,“若是按原路返回,我等根本就來不及與趙信將軍匯合,那樣便會誤了與渾邪王匯合合攻渾邪王的大事,後果不堪設想!本將決定,選擇第二個辦法。”說著揮手喝令,“李虎,帶人就近去抓俘虜!”
南宮商張口欲言,但看到李虎已經帶人奔出,只能低頭輕嘆一口氣。
讓敵人帶路,終究是有風險的。而且這個時候,即便是找到了帶路的俘虜,要按照原計劃趕去與趙信匯合合攻渾邪王大營,也幾乎是不可能了。
無論如何,張騫和南宮商爭論的問題暫時都得到了解決,兩人誰也不待見誰,也就各自走開。
片刻之後,李虎帶了幾騎飛奔回來,就在眾人正納悶李虎竟然能如此之快就抓回俘虜的時候,李虎直接飛奔到李廣面前,向李廣疾聲稟報道:“將軍,趙信將軍領大軍來了!”
“趙將軍?他怎麼會在這裡?”李廣一臉疑惑,一時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趙將軍大軍距離此定還有多遠?”
“根據剛剛斥候探報,已經不足三十里。”李虎說道。
“嗯。”李廣點點頭,隨即令道:“大軍加速前進,與趙將軍匯合。”
“李將軍,請慢!”這時南宮商忽然想起秦城之前跟他提起趙信時說過的話,心中大驚,連忙出聲阻止李廣,“此事蹊蹺!”
“左庶長,此言何意?”李廣不解的看向南宮商。嚴格來說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李廣對南宮商也是頗為欣賞,因而並沒有責怪他的僭越。
南宮商向李廣抱拳,正色道:“李將軍,趙將軍本是從側翼迂迴渾邪王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更重要的,連我等自己都不知道我等現在在什麼位置,他又是如何找到我等的?將軍不覺得奇怪嗎?”
“這也正是本將想不透過的地方。”李廣撫須道,“不過趙將軍既然來了,這些問題待會兒本將等問問便知曉。”
“只怕到時候一見面,李將軍就沒有機會問了。”南宮商臉色沉下來,有些聳人聽聞道。
“左庶長,此話何解?”李廣隱隱也感覺到了什麼。
“李將軍可別忘了,趙將軍是匈奴人,他帶的軍士也是匈奴投降過來的軍士。”南宮商正色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請將軍慎重!”
言盡於此,南宮商也不復多言。
李廣沉默半響,最終道:“傳令,大軍停止前進,原地待命!”
就在李廣下令之後不久,斥候慌慌張張來報:“報!將軍,發現匈奴騎兵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