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應諾,又向李虎抱拳道:“有勞,再將草人前移三十步!”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不少北軍將士甚至紛紛叫嚷起來。
“你這廝,莫不是沒睡醒?”
“少來這裡消遣我等,速速退下!”
“別丟人了,開什麼玩笑呢,你當我等都是傻子?!”
“無知小兒,狂妄至極!”
便是高才,聞言不禁微微色變,草人再往前移三十步那就是一百步了,如果是站著靜射,百步之內他高才甚至可以射中箭靶的紅心,如果是在高速疾馳的馬背上,七十步內也能有十分把握射中人形箭靶,八十步內勉強能行,一百步外就只能撞大運了!
這廝,一個小小的校尉,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高才皺眉,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決定看看再說,要是這廝真是打腫臉充胖子,丟的反正是驃騎營的人。
蘇信更是冷笑連連,對張次公等人道:“他以為他是誰,霸王麼?真是可笑之極,難道驃騎營的人都不知道百步有多遠?”
張次公和趙信一陣附和,皆是不以為然。
臺下李虎一揮手,早有十名親兵便將十具草人再往前移了三十步。
冉閔衝李廣和秦城拱了拱手,遂即勒馬絕塵而去,一直馳出四五百步才堪堪勒馬回頭。深吸一口氣,又閉目定了定神,冉閔這才輕催戰馬向著點兵臺前疾馳而回,堪堪接近左側白線時,冉閔左手擎弓,右手綽箭,一下扣了五枝箭,其中右手食指、拇指之間竟扣了兩枝鐵箭,單隻這一手法,就已經勝過高才半籌了。電光石火之間,五枝鐵箭已經脫弦而出,全部命中。
說時遲那時快,冉閔弓交右手,左手綽箭,遂即一枝接一枝地射了出去,一眾眼力好的將校和士兵看得真真切切,也是六支箭,並且全部射中了百步開外的草人,其中一具草人身上已經命中了二箭,冉閔的表演卻還在繼續。
五箭齊發、左右開弓外加六箭連珠之後,冉閔突然將弓架到了右腳腳底,遂即右手綽箭扣在了弓弦上,下一刻,冉閔右腳猛然抬起,同時右手發力猛然張弓,冷森森的箭頭再次對準了百步開外最右側那具草人。幾乎是戰馬前蹄觸線的同時,冉閔也鬆開了右手。
最後一枝鐵箭呼嘯而前,穩穩命中最右側的那具草人!
死寂,整個較場頓時一片死寂,無論是點將臺上的大將,點將臺下的副將、校尉還是點將臺左右兩側列隊的小校或者士兵,一個個全都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什麼才是神乎其技?這才是真正的神乎其技!
直到冉閔勒馬轉回,全場才爆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秦城一臉笑容,笑得很含蓄,內心裡卻早已經翻了天。秦城自己騎射不精,但卻不代表他不清楚騎射這門技藝的難度,冉閔如此舉動,早已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期!
蘇信和張次公等人面面相覷,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難以置信,他們都想從對方眼中證明自己剛才看到得不過是幻覺,但是對方的神情卻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真的!
“太......太不可思議了!”趙信喃喃道。
“委實,委實厲害......”張次公也禁不住說。
蘇信張著嘴巴點點頭,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高才更是愣愣的站在那裡,眼睛死死盯著身中十餘箭的那具稻草人。
在一浪蓋過一浪的歡呼聲中,李廣親自捧著佩刀走下了點兵臺,又親手交到冉閔手中,李廣又給冉閔牽來了黃彪寶馬。在秦城的提醒下,冉閔翻身上馬,手握長刀、騎著黃彪馬雄赳赳、氣昂昂地巡視了一圈。
行到驃騎營佇列前,冉閔勒住戰馬,右手高舉長刀,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高吼!
“吼吼!”在一次擁抱榮耀的驃騎營眾將士,齊齊響應。
不僅僅是驃騎營,便是北軍將士,也都被冉閔神乎其神的騎射震撼,此時也都一起為他高呼,先前的懷疑的叫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與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