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阿媚點頭回答道,“要麼已不幸遇難了。”
梁震宇聽了,擺著手自言自語般說道:“海盜可沒有飛機大炮,所以認為我們是海盜的說法不成立。而遇難的可能性呢?也應該沒那麼巧,更沒那麼倒黴,那木棚裡還留著許多吃剩的食物呢。”
“會不會是……發生了突發事故呢?楊瑩瑩沉吟好一會兒,最後才鼓起勇氣對梁震宇說道:“比如,他遠遠一看到我們的船來了,又擔心我們看不見他,再又擔心我們會很快地離他而去,所以趕緊跑去點火發訊號,結果……”
“不錯,可能就是這個原因。”梁震宇眼睛一亮,立刻拿起身邊對講機,大聲呼叫劉強方剛和托馬斯,要求他們火速派出若干組人員,沿木棚和柴堆一路分段搜尋,尤其注意路陡石頭多的山腰地段。
聽到劉強方剛和托馬斯的應允聲之後,大家便又懸著一顆心,呆呆坐在艦橋上等資訊。
半個小時後,揚聲器裡便傳來托馬斯搜尋隊員興奮地即時彙報……
“目標出現,目標出現,十一點方向,五十米距離……”
“我的天,那不是一個野人嗎?全身都是毛,只綁著幾塊布片……
“不好,他的腿斷了,卡在石頭縫裡了……”
艦橋樑上的人一聽,立時又爆發出一陣熱烈而持久的掌聲,大家紛紛擊掌相慶,並不約而同向楊瑩瑩豎起了大拇指。
過不多久,揚聲器裡便傳來托馬斯隊長的彙報:“報告梁總,目標找到,右腿骨折。但不是許先生,也不是梁小姐,而是十年前漂流到島上的海難倖存人員,我已火速派人送返‘世園號’治療。另,據倖存人所言,這島上沒有海盜,也沒有其他任何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是否繼續展開搜尋,還是就此返回母艦?”
楊瑩瑩呆了一呆,臉上頓時又罩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雲。李靜慌忙走過去扶著她,不停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工作人員也略有失望之態,各各低著頭走回自己崗位,又開始投入緊張有序的工作中。
梁震宇略一思忖,便指示托馬斯道:“任務結束,你們可以暫時放鬆一下了。我給你們五個小時狩獵野餐時間,天黑前我們將繼續出發。注意不能亂殺濫捕,更不能引起森林大火。一會我將派人送酒水過來。”
“耶,萬歲!”梁震宇話音剛落,揚聲器裡立刻便傳來隊員們熱烈的歡呼起,轟隆轟隆的,差點把音箱都震爆了。
梁震宇打完電話,便帶領大家到甲板上等候獲救的孤島倖存人員。
不多時,一條登陸艇便挾風帶雷飛速駛來,卸下一個毛茸茸的“野人”、一頭野牛和幾隻山羊,帶上十餘箱伏特加,又一溜煙返回葫蘆島上去了。
“野人”身材高瘦,藍眼勾鼻,裹一件剿匪隊上衣,臉上額上全是毛,都分不清哪是頭髮哪是鬍鬚了,更看不出有多少年齡多少歲數。他神情疲憊,臉色蒼白,摔斷的右腿雖然經過簡單清洗包紮,但外翻的骨頭和血糊糊的肌肉仍讓人觸目驚心。因為獨居太久的緣故,他一見到大家便淚流滿面,嗚嗚大哭。不顧自己躺在擔架上行動不便,堅持要跟在場的每一個人擁抱,嘴裡還泣不成聲地說道:“噢……上帝……雷米爾……我……終於把你們給盼來了……十年哪……我一個人在島上過了十年……沒人說話……沒人陪伴……我……我……”
梁震宇抱著雷米爾輕聲安慰他,迅速派人把他送進船上醫務室,召集醫生急急展開止血、復位、捂藥、上夾板等一系列救治措施。
雷米爾雖然身體虛弱,困頓不堪,且言語生疏,說話不流暢,但依然拉著梁震宇不放手,依然絮絮叨叨講著自己的可怕又幸運的遭遇。
大家本來就對雷米爾深感欽佩,且滿懷好奇,尤其關注他遇難原因及漂流歷程,都想知道他是如何來到這個島上的,又如何獨自一人生存下來的,所以也不勉強他,全都靜靜地坐在醫務室,一邊看著醫生手忙腳亂為他清傷口接斷骨,一邊靜靜聽他述說自己慘痛經歷……
“……雷米爾,我叫雷米爾,今年四十歲,是‘康威特’號貨輪水手長。十年前運送一批四衝程活塞式發動機去華夏,途中遭遇海盜,不僅把我們的貨全搶光了,還把我們的貨輪整個兒炸燬了。上帝啊,二十六個人,二十六個人一眨眼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