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繼續走吧,早到山腳早安心。”許文龍點了點頭,當先淌著河水往前走去。他當然也不餓,和餘雯麗一樣在路上吃了很多野瓜鮮果,還把一個偌大的揹包裝得脹鼓鼓的,挎在肩上沉重極了。
走不多久,前方河道變窄了,兩旁亂石橫陳,地勢在明顯上升,看來離山腳真的不遠了。
踏著亂石橫陳的河床,淌著清涼透頂的河水,拋下眾多分支的溪渠小溝,轉過一棵幾十抱粗的罕見巨樹,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峰便赫然聳立在眼前。更令人欣慰的是,山上黑乎乎的洞窟隱約可見,且為數不少。而希望河那清涼的河水 ,正是從其中一個最大也是距山腳最矮的洞窟裡流了出來,彷彿巨龍吐水似的,沿一個四十五度斜坡嘩嘩譁衝向底部大水潭。
“到了到了,我的媽呀,好高的一座山,好長的一座山!”餘雯麗望著眼前蜿蜒而去的高山,忍不住拍手歡叫起來。然而過不多久,她又噘起嘴黯然說道,“只可惜陡了那麼一點點,爬上爬下不太容易,而且連條路都沒有。要不我們就在水洞裡將就著住吧。這樣用水也方便,還可以隨時洗澡沖涼。說不定水裡還有魚呢。超級大魚,隨抓隨烤,鮮味十足,省心又省事,真是太舒服不過了。只是……只是不知道洞裡有沒有鱷魚!”
許文龍笑著答道:“放心,這裡不會有鱷魚了,全被落虎潭那道斷崖擋住了,它們爬不上來。至於住的地方,我看這座山這麼大這麼長,總能找到合適的山洞的。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們也只有暫時在水洞裡棲身了。不過裡面溼氣很重,對身體不太好。”
餘雯麗拍著手高興地說道:“好好好,沒鱷魚就好。只要沒鱷魚,什麼都問題都不是問題,什麼困難都不是困難。”
兩個人一邊議論,一邊懷著莫名興奮的心情走向山腳,很快來到轟轟作響的水潭邊。
這個水潭比虎落潭稍小一點,但同樣水波翻湧深不可測。數十塊巨大光溜的石塊撒落周圍,左右兩邊各各高聳一棵四五抱粗細的水榕樹。水榕樹在長年流水的衝涮下,俱都露出或粗或細縱橫交錯糾纏的發達氣根。
餘雯麗挑一塊巨石坐了下來,皺著眉嘟嘟嚷嚷說道:“可惜沒有大沼澤地,不然又可以把那可惡的老虎困住。然後再把它綁起來,鎖在洞裡當貓養、當馬騎,這不是更妙嗎!你想想看,沒事的時候我們可以逗著它玩,外出的時候可以拿它當馬騎。百獸見了落荒而逃,眾鳥聽聞魂飛魄散,你說驚不驚喜?刺不刺激?威不威風?”
“就你這個小腦瓜最愛胡思亂想!好好呆在這裡吧,我去山上找找看。最好能找一個乾燥又通風,且又不太高的山洞充當我們的住所。”許文龍用指頭敲一敲餘雯麗的腦袋,解下身上包裹,提起尖利標槍,邁腿朝山上爬去。
這座山並不高,五六百米的樣子,但是很長,且又較陡,像一條蜿蜒而去的巨龍,又像一堵斜斜堆起的圍牆。山間巨石高聳,突兀猙獰,或零星散落,或接踵堆疊。石與石之間見縫插針長著一抱大小的樹木,高低起伏,互映互襯。樹底遍生草灌花藤,濃密又碧翠。而山頂卻完全不同,光禿禿的寸草不生,大概全是石頭的緣故。
正是晌午時分,陽光耀眼,酷熱難當,一絲風也沒有。
許文龍赤腳裸肩,踩著山石攀爬而上,很快便來到一座長滿藤蔓的山洞前。拿標槍往裡面一捅,咚的一聲悶響,再定睛仔細一看,卻原來只是個洞窩窩而已。雖說地面很乾燥,也較潔淨,住著很暖和很舒適,但太窄小了,鑽進兩個人後基本無法動彈,且又不通風,吃住很不方便。許文龍搖了搖頭,便又往另一個山洞走去。只是還沒走到洞口,便猛然聽到一陣撲嗽嗽的空氣震顫聲。接著便見一隻渾身黑溜的大鳥從洞裡一飛而出,扇動著寬大的翅膀箭也似的衝向莽莽叢林,轉瞬間不見了蹤影。
“好吧,既然是鳥巢,那就不打擾了。”許文龍掂了掂手上的標槍,繼續往山上爬去。
山腰間的洞口確實很多,大小不一,形態各異,但卻沒一個適合居住的。要麼太狹窄逼仄,要麼太潮溼陰暗,要麼蝠鳥太多,要麼過於陡峭。眼看著越爬越高,腳下的叢林盡收眼底,再往上找已失去意義。雖說對於躲避猛獸毒蟲來說,越高越陡之處越安全越可靠,但起居出行很是不便,尤其艱難,甚至還有失足摔傷的危險,弊多利少,得不償失,看來再不能往上爬了,還是再到下面看看吧。
許文龍在山中攀爬尋找一個多小時,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如牛,卻最終一無所獲,失望透頂。他坐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休息片刻,又把目光投向山腳下那個嘩嘩噴水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