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僅僅是你的直覺而已,不足為憑。”許文龍躊躇一會,小心勸慰梁詩綺道,“再說她又是個極善偽裝、極具表演天賦的人,誰能保證她不是在裝可憐以博取別人的同情呢?我看還是算了吧,不要再說這個事了,咱們吃飯,沒看到飯菜都涼了嗎?”
“好吧。”梁詩綺嗔了許文龍一眼,挪動雙腿一步一步來到飯桌前。
許文龍趕緊盛一碗鮑魚蓮子湯,再夾幾片火腿、一塊牛排、兩個菜芯卷肉放到碟子裡,一起放到梁詩綺面前,嘴裡連連催促道:“快吃,快吃。吃完我們去甲
板散步,當然也可以去看一場最新發行的電影,只要你喜歡。”
梁詩綺搖了搖頭,興趣索然說道:“我不想散步,也不想看電影,我只想呆在房間。”
“好啊,那我們就呆在房間吧,但首先你得把飯吃完。”
“不吃可以嗎?我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梁詩綺看著眼前滿滿的湯碗和菜碟,用可憐兮兮的口吻哀求道。
“不行!”許文龍斬釘截鐵回答道,“中飯你沒吃什麼,現在又不吃,這怎麼行?不怕變成一棵豆芽嗎?”
梁詩綺撒嬌似的“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喝了兩口湯,又夾一片火腿放入口中,皺著眉慢慢咀嚼起來,那食不知味、難以下肚的樣子,彷彿是吃糠咽草喝中藥。吃著吃著,她又忽地放下筷子,目光直直看著桌上那盤北海道牛排不動了。
許文龍見了,連忙放下酒杯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為什麼不吃?難道又想起文麗那丫頭了嗎?唉,這叫我怎麼說你呢?”
梁詩綺嘆了一口氣,用蚊蠅似的聲音輕輕說道:“她嘴最饞,最愛吃北海道牛排了。現在突然間就被關在黑屋子裡,也不知道有沒有給她送飯。即使有人送了,可那樣的飯菜她會吃嗎?她吃得下嗎?”
“活該,完全是自找的。”許文龍沒好氣地回答道,“誰叫她年紀輕輕不學好,盡幹些偷雞摸狗為人不齒的事情。不然,又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呢?”
“倘若她是被人逼著乾的呢?”梁詩綺性子倔強,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不行,我得去看看她,親口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不然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順便給她帶點吃的喝的。”
許文龍吃驚地問道:“你想去看她?去最底層最僻靜的拘禁室看她?路窄彎多磕磕碰碰不說,還黑燈瞎火像迷宮一樣,你不怕繞來繞去繞暈了頭出不來?”
梁詩綺打個寒噤,隨即又挺起胸膛堅定地回答道:“不怕,一點不會害怕!萬一迷了路,我就跑到有監控的地方去,你只要開啟一看,不就知道我在什麼位置了。”說完,她還頑皮地笑了笑,只是笑得很乾澀很勉強。
許文龍默默盯著梁詩綺看,好一會兒才唉聲嘆氣地說道:“算了,還是我去吧,如果實在有必要的話。”
“你去?”梁詩綺猶豫著說道,“你去好是好,就怕她不肯跟你說心裡話。再說,瑩瑩的生日就在今天,這是一個重要日子,可我們送給她的禮物到現在都還沒著落。所以,我想我們可不可以這樣,你選找禮物買禮物,我去找那臭丫頭聊一聊,這樣……這樣是不是更為合適?”
許文龍皺著眉思索一陣,說:“瑩瑩的生日確實重要,但買禮物的事也不爭這一時半會,反正都遲了,再遲一兩天也無所謂了,所以我覺得還是先去一趟拘禁室為好。如果時間允許,回來後我們再一起去挑選禮物。你覺得怎樣?”
“好好好……就這麼辦!”梁詩綺甜甜一笑,伸嘴在許文龍臉頰上輕輕一吻,說道:“謝謝你,其實……其實我還真有點怕去呢,黑漆漆的就像荒郊野外,萬一從哪個角落裡鑽出個什麼東西來,還不把人家的魂給嚇掉?”
“那你還不趕緊吃飯?”許文龍見梁詩綺愁雲頓消,也自開心起來了。
“一言為定,我這就吃飯,吃完飯在這耐心等著你。”梁詩綺說完,彷彿卸去千斤重擔似的,大口大口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