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定睛一看,立刻便像炸了鍋般吵嚷開了,:“啊,想不到呀想不到,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小小年紀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們不是至尊卡船員嗎?不可能在乎這點錢財吧,該不會是那種……那種……畢竟世界上什麼人會沒有呢……”部分丟失過財物的遊客更是群情光洶湧,義憤填膺,罵罵咧咧就想衝上來揍人,要不是值勤的保安及時上前阻止,估計文麗這次可要吃大苦頭了。
當梁詩綺把手抽出的一剎那,旁邊的萊蒂立刻眼睛一亮,嘴裡尖叫著如飛跑了過去,一把抓過她手上那枚晶光閃閃耀人眼目的鑽戒,喜出望外來到朱利安跟前道:“親愛的,是這顆鑽戒嗎?這就是你買給我的定婚鑽戒嗎?噢我的天,真是太漂亮了,我真的好愛你哦!”
朱利安接過鑽戒一看,立刻興奮地回答道:“對對對,就是它,就是它!哎呀,還有一個包裝盒呢?那個包裝鑽戒的禮盒呢?那可是鑲金的呀,值上萬美金呢。唉,算我倒黴,遇上一些假至尊乘客。”
許文龍嘆了一口氣,任由朱利安和遊客們風言冷語說個不停,焦急地來到兀自站立不動的梁詩綺跟前,攬著她的腰地問道:“阿綺,你怎麼了?咱們回房間去好嗎?事情已經發生,悲傷又有什麼用呢?”說完,他轉頭憤怒地看著木然而立的文麗,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交待。
文麗怯怯地看一眼許文龍,發現他臉色鐵青,目光似錐,一副從未見過的嚇人模樣。於是犟脾氣一下子又上來了,牙關一咬,脖子一扭,乾脆來個不理不
睬聽之任之。
許文龍欲待發火,不想懷中的梁詩綺“嚶”的一聲醒過神來,隨即“噗”地把頭埋入他前胸,抽蓄著雙肩悲憤之極地哭了起來:“阿龍啊……我……我……她……她……沒想到她真的偷了別人的鑽戒呀……這叫我……這叫我……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啊?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她沒錢嗎?沒錢為什麼不問我要呢?只要有正當需求,要多少我也願意給呀,為什麼就要去偷呢?難道除了偷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文麗臉色一變,腦袋緩緩垂了下去,而就在她垂下腦袋的一瞬間,一滴晶瑩的淚珠跟著“叭噠”一聲掉落在甲板上。
許文龍心疼極了,苦悶極了,但事已到此,卻又能如何?只好低下頭柔聲安慰梁詩綺道:“阿綺,別哭了,哭又有什麼用呢?怪就怪當初我的眼睛不亮,看錯了人。我們現在回房好嗎?回房好好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梁詩綺嗚嗚咽咽回答道:“不,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當初要不是我堅持收下她的話……可是……可是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呀……你叫我……你叫我……還有……我不想回房間,我害怕回房間……我……我……”
詹姆斯船長這下可犯了難。按理來說,陳珂幫他解決了令他頭痛之極的郵船失竊案,本應該讓他感到高興才對,感到快樂才對。可萬萬沒有想到是,盜竊嫌疑犯竟然是至尊乘客梁詩綺的貼身小傭人,而梁詩綺的父親則又是濱洋首富梁景軒。這要稍有處理不當的話,由此帶來的負面影響可就大了,說不定還會牽連到自己的前途命運。想到這裡,他不由苦笑著向陳珂點了點頭,以示讚許。然後又對尚在議論紛紛的遊客們說道:“女士們先生們,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我們郵船失竊案在陳探員的大力協助下,已經順利告破。接下來我們將對嫌疑人進行審訊調查,相信很快便能把丟失的財物追回來。現在天也差不多要黑了,所以請大家還是先回去吧,都回自己的房間去。而我們的船也即將,即將沿西北方向繼續搜尋失蹤的周先生。”
大家聽了,這才紛紛四下散去。
陳珂在遊客們面前長足了臉,不由顯得格外開心。他一邊笑眯眯回應著大家的辭別問候,一邊慢慢走到梁詩綺跟前,用不無歉意的口吻對她說道:“對不起,梁小姐,都是我不好,沒有事先和你交個底,就自作主張把你的人給……給……”
梁詩綺聽了,連忙抬起頭淚流滿面地回答道:“不,你做得很對。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謝謝梁小姐的理解,還請梁小姐不要過分傷心。”陳珂表情愉悅卻又裝著很同情的樣子安慰梁詩綺幾句,便又向詹姆斯船長辭別。
詹姆斯船長握住陳珂的手,很客氣地對他說道:“謝謝陳探員的大力支援,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還請陳探員繼續協助傑克隊長調查這個案子,以便我們向總部彙報。”
“非常樂意效勞!”陳珂微微一笑,抬眼瞥一瞥仍未離去的朱虹,便和船長握別而去。
陳珂離去後,朱虹也神情悲慼向詹姆斯船長道別。詹姆斯船長輕聲安慰她幾句,又向她保證將盡最大努力搜尋周九華,叮囑她不要急不要慌,要相信奇蹟的發生。朱虹聽了很滿意,也很感激。她用尖酸鄙夷的目光盯著文麗看一會兒,然後才在“哼”的一聲中氣昂昂離開甲板而去。
不一會兒,甲板上便空蕩蕩的,除了極少遊客仍然心繫失蹤者而不願離去外,其他絕大部分人都已走了,偌大個甲板顯得特別空曠,特別安靜。
嗚……郵船開始轉向了,鳴著笛朝著西北方向緩緩駛去。
梁詩綺不願回自己房間,仍趴在許文龍懷裡嗚嗚嗚地哭個不停。
詹姆斯船長看一看垂頭喪氣低頭不語的文麗,嘴裡嘆一口氣,揮手示意值勤保安把她帶去拘禁室,並傳令傑克隊長即刻協同陳探員傳訊於她。
文麗沒有反抗,也沒有哭鬧,在保安的押解下耷拉著腦袋向底艙走去。在經過樑詩綺跟前時,她突然停住腳步,用羞愧不安的目光看一眼梁詩綺,嘴唇輕輕嚅動幾下,似乎在說“對不起”。之後才垂下眼瞼邁動雙腿,帶著無限留戀與不安蹣跚而去。
梁詩綺心一酸,腿一軟,伏在許文龍懷裡放聲大哭起來。